第十五章 潮汐起伏

旁白：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冰冷，时间仿佛凝固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里。

旁白：顾衍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雕，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。

旁白：孟晓君已经离开，只留下几句苍白无力的安慰和一个承诺会再来的眼神

旁白：顾衍的世界被压缩成眼前这扇冰冷的门，门内是靠着机器维持生命、浑身插满管子的林曜，门外是NICU里脆弱得像肥皂泡一样的孩子

旁白：还有他自己——一个被悔恨和恐惧撕扯得支离破碎的Alpha

旁白：漫长的七十二小时，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

旁白：顾衍几乎没合眼，胡子拉碴，眼窝深陷，身上的血衣早已干涸发硬，像一层耻辱的铠甲

旁白：他拒绝了护工送来的干净衣物，仿佛这身污秽是他应得的惩罚，是他与林曜此刻唯一的、惨烈的联结

旁白：他只在护士允许的短暂探视时间里，穿上无菌服，走到林曜床边

旁白：病床上的人苍白得几乎透明，只有监护仪上跳跃的数字和氧气面罩上微弱的雾气证明他还活着

旁白：顾衍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凉的手，那只曾经能弹出优美旋律、能温柔抚摸他脸颊的手，此刻无力地垂着，手背上布满了针孔和青紫

顾衍（顶级Alph）：阿曜…

旁白：顾衍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他俯下身，额头轻轻抵在林曜的手背上，汲取着那微弱的、属于他的beta的气息

旁白：尽管那气息被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掩盖得几乎不剩

顾衍（顶级Alph）：我在…我一直在…求你…醒过来看看我…看看我们的孩子

旁白：他一遍遍低语，像念着绝望的咒语

旁白：每一次探视结束，被护士请出ICU，都像经历一次生离

旁白：顾衍会立刻转向NICU的方向，隔着玻璃，贪婪地注视着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生命

旁白：孩子的情况也极不稳定，几次出现呼吸暂停，小小的身体在精密的仪器和医护人员的紧张看护下挣扎求生

旁白：顾衍给他取名“顾念”，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“念想”

旁白：念着林曜能好起来，念着孩子能活下去

旁白：第四天的傍晚，夕阳的余晖染红了病房的窗棂

旁白：顾衍刚结束在NICU外的短暂停留，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ICU门口

旁白：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走出来，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

护士：顾先生！林先生有反应了！他手指动了！眼皮也在颤！”

旁白：这句话像一道电流击穿了顾衍全身的麻木！

旁白：他猛地站起来，巨大的眩晕感袭来，他扶住墙壁才站稳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

顾衍（顶级Alph）：真的吗？！他…他要醒了？！”

护士：医生正在里面检查！您别激动，还不能进去！

旁白：护士连忙安抚他，但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振奋

旁白：顾衍像个困兽一样在门外来回踱步，双手紧握成拳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感觉不到疼痛

旁白：他死死盯着那扇门，耳朵捕捉着里面任何细微的动静

旁白：时间从未如此缓慢

旁白：终于，医生走了出来，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，但眼神比之前明亮了一些

医护人员：顾先生，好消息。林先生恢复了一些意识，虽然还很模糊，对外界刺激有反应了。这是脱离危险期的重要一步！

旁白：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顾衍，紧接着是更深的恐惧

顾衍（顶级Alph）：他…他知道…知道孩子的事了吗？

旁白：他艰难地吐出那个词

顾衍（顶级Alph）：知道子宫的事了吗？

旁白：医生摇摇头，神情严肃下来

医护人员：目前他的意识状态还不足以理解这些复杂的信息。他可能会感到剧烈的疼痛、困惑、恐惧，

医护人员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，他醒来后的情绪可能会非常不稳定，尤其是身体上的巨大变化，对他心理的冲击难以估量

医护人员：请务必克制，循序渐进地告诉他，并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

旁白：顾衍用力点头，声音哽咽

顾衍（顶级Alph）：我知道…我知道…谢谢医生！谢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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