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 章：强迫届的不平等条约与歪扭地图

晨光是被松针筛碎的金粉，从石缝里漏进石室时，凌清鸢正盯着墙根的石凳发呆。五尺三寸高的石凳与墙面保持着精确的两寸距离，凳腿边缘的苔藓都长得整整齐齐，连石桌上的水渍都呈对称的菱形——若不是中央那团皱巴巴的羊皮纸，这里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天堂。

"醒了？"墨尘渊的声音从石床方向传来，尾音裹着晨雾的湿润。凌清鸢回头时，正对上他执尺测量的侧脸，男人腕骨凸起的弧度精准地切在晨光里，手里那根玄铁尺沿着地图边缘游走，发出细沙摩擦般的轻响。

九尾狐蜷在他脚边，九条尾巴摆成标准的扇形，金瞳在睡梦中还微微颤动。凌清鸢喉头动了动——比起昨天炸毛的样子，现在这对称睡姿简直顺眼多了。

看你的样子，很满意我的布置？"墨尘渊突然抬头，漆黑瞳孔里闪着了然的光。他指尖轻点石桌边缘："东西误差不超过三分，坐标全部校准过。"

凌清鸢这才发现石桌四角各刻着个极小的十字，连石灯的光晕都刚好照亮桌面的三分之二。她摸着发烫的耳朵走近，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粘在地图上——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被台风刮过的蛛网，某个防御阵眼标记甚至画到了边框外面，看得她指甲缝里直冒冷汗。

"现在可以开始了？"墨尘渊递来一管狼毫，笔管上的竹纹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凌清鸢刚握住笔杆，就听见他补充道："所有测量数据误差须控制在±0.3寸内。"

"误差？"凌清鸢笔尖一顿，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开个不规整的墨点。她盯着那点污渍呼吸急促起来，"这地图框架都是歪的，测再准有什么用？"

墨尘渊眉头微蹙，修长手指按在地图左上角："原始数据必须保留——"

"保留这些垃圾只会污染新图！"凌清鸢抢过他手里的玄铁尺，"应该先建立标准坐标系，以山门为原点——""山门坐标存在1.2寸偏差。"墨尘渊突然倾身靠近，两人呼吸在晨雾中相撞。他指尖点在地图边缘某个不起眼的标记上，"看到这个符文没？实际位置比标注偏了半寸。"

凌清鸢下意识屏住呼吸。男人身上的松针气息混着墨香钻进鼻腔，她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，连阴影角度都是完美的45度。【要命...连睫毛阴影都这么对称...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就见墨尘渊突然直起身，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。

石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烛火噼啪声。九尾狐不满地甩了甩尾巴，扫过凌清鸢脚踝，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。

"折中方案。"凌清鸢突然扯下发间银簪，簪头镂空的凤凰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她按住震颤的左手——刚才情绪激动时，小指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，这是她强迫症加重的信号。"我用发簪定坐标格，你用你的尺子校验数据，这样总行了吧？"

墨尘渊看着她发间散落的碎发，突然伸手替她别到耳后。指尖擦过耳廓的瞬间，凌清鸢感觉头皮发麻，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爬上去。"簪子借我。"他接过银簪时，指腹不经意划过她掌心，烫得她猛地缩回手。

墨尘渊看着她发间散落的碎发，突然伸手替她别到耳后。指尖擦过耳廓的瞬间，凌清鸢感觉头皮发麻，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爬上去。"簪子借我。"他接过银簪时，指腹不经意划过她掌心，烫得她猛地缩回手。

玄铁尺与银簪在羊皮纸上划出十字格时，发出轻细的金属相击声。凌清鸢数着格子间距，突然按住墨尘渊的手腕："等等！第三根纵线歪了0.2寸！"

"没有偏差。"墨尘渊拿出个泛着蓝光的测角器，刻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。"35.7度，标准角度。"

"肉眼都能看出倾斜！"凌清鸢抢过测角器，却在看到读数的瞬间愣住——35.7度，分毫不差。她揉了揉眼睛再看，地图上的线条依旧歪歪扭扭，像条挣扎的蚯蚓。

"你的眼睛..."墨尘渊突然开口，漆黑瞳孔里映着她震惊的脸，"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角度偏差？"

凌清鸢还没来得及回答，脑海突然炸响系统警报：【叮！检测到宿主与关键角色墨尘渊动作同步！强制同步率60%！】她惊愕地看向自己与墨尘渊交叠的手，两人正以完全相同的频率捏着测角器边缘，连指节弯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样。

"怎么了？"墨尘渊察觉到她的异样，却没松开手。他的掌心温热干燥，带着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，摩挲着她的皮肤时有种奇异的安抚感。凌清鸢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意外的吻，唇瓣瞬间发烫。

【同步率...难道跟那个吻有关？】她慌忙抽回手，银簪"当啷"一声掉在石桌上。九尾狐被惊醒，不满地用头蹭墨尘渊的裤腿，九条尾巴在地上扫出完美的圆形轨迹。

"继续吧。"墨尘渊弯腰拾簪时，耳根又红了。他把银簪递回来，指尖却故意擦过她的手腕，"坐标格划到第七列，该标注阵眼了。"

石灯忽然摇曳起来，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幅被揉皱又展平的画。凌清鸢握着发簪的手抖得厉害，当笔尖落到地图中央时，墨尘渊突然按住她的手。

"这里的能量流向标注错了。"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，随即都愣住了。凌清鸢能感觉到墨尘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渗进来，连他的呼吸都与自己同步，一吸一呼间，石室里的松针香仿佛都形成了对称的漩涡。

【同步率70%...系统到底在搞什么？】凌清鸢咬着下唇看向系统面板，突然发现墨尘渊正盯着她的唇。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突然松开手："你刚才想说什么？"

"啊？"凌清鸢猛地回神，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念出了声。她慌忙低头看向地图，却在接触到羊皮纸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——那些被修正过的线条正在发光，蓝色光晕顺着坐标格蔓延，在中央阵眼处汇成个旋转的漩涡。

"这是..."墨尘渊瞳孔骤缩，伸手触碰光晕的瞬间，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。石桌上的砚台自动滑到桌角，与对面的镇纸形成镜像对称；墙角散落的药草腾空而起，按照药性分成整齐的小堆；连九尾狐都被气流托到空中，九条尾巴绷成标准的九芒星形状。

"怎么回事？！"凌清鸢死死按住被风吹起的地图，却发现那些发光的线条正在重组，像是活过来的银蛇。墨尘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拽到石桌底下："阵法启动了！抓紧我！"

男人温热的体温突然包裹住她，凌清鸢能闻到他衣襟上混着尘土的皂角香。她蜷缩在石桌下的狭小空间里，听着头顶传来石屑坠落的声响，突然注意到墨尘渊握着剑的手——无名指呈不自然的弯曲角度，握剑姿势错得离谱。

【强迫症要犯了...那个角度发力会损伤肌腱的...】凌清鸢皱着眉伸手，指尖刚触到墨尘渊的手背，整间石室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。强光中，她听见系统警报声与墨尘渊的闷哼同时响起：【警告！强制同步率突破90%！因果线剧烈波动！】

"呃啊——"墨尘渊突然按住太阳穴跪倒在地，剑身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凌清鸢慌忙扶住他，却发现男人的瞳孔正在变色，左边漆黑如墨，右边竟泛起冰蓝色的光。

"你的眼睛！"凌清鸢吓得嗓音发颤，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的脸颊。墨尘渊猛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眼尾，喘息滚烫地喷在她手腕上："帮我...按住这里..."

石室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，，整个密室摇晃得像是要散架。凌清鸢死死按住墨尘渊眼角跳动的青筋，感觉掌下的皮肤正在发烫。九尾狐不知何时落到她肩头，毛茸茸的尾巴缠绕住两人交握的手，金瞳里映着石桌上旋转的蓝色漩涡——那些发光的线条终于重组完成，在羊皮纸上勾勒出张狰狞的兽脸。

"那是..."凌清鸢倒抽冷气，突然想起原著里关于玄渊宗的秘闻——据说宗门地下镇压着上古凶兽饕餮，而开启封印的钥匙，就是用阵眼图绘制的地图。

"山门结界破了。"墨尘渊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。他冰蓝色的瞳孔渐渐恢复漆黑，只是眼尾多了道淡青色的纹路，像枚微型罗盘。"那群蠢货把饕餮放出来了。"

凌清鸢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，系统警报再次炸开：【紧急任务！阻止饕餮破印！失败惩罚：神魂俱灭！】她看着地图上栩栩如生的兽脸，突然注意到墨尘渊腰间的玉佩——椭圆形状边缘歪斜，挂绳长度左右相差0.3寸。

【现在还有心情关注这个？！凌清鸢你疯了！】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，却看见墨尘渊正盯着她的耳坠。男人突然伸手，指尖轻轻捏住她晃荡的银饰："这里偏了0.3寸。"

温热的触感让凌清鸢浑身一僵。石室外的爆炸声越来越近，夹杂着凄厉的惨叫，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墨尘渊的指腹上——他正以毫米为单位调整着耳坠的角度，眼神专注得像是在雕刻稀世珍宝。

"你..."凌清鸢的声音细若蚊蚋，"你到底是谁？"

墨尘渊的动作戛然而止。他抬眼看她，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石桌上旋转的蓝光，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歪斜的玉佩："我是看守者。"男人的拇指摩挲着玉佩边缘，突然将其拽了下来。

玉佩摔在石桌上的瞬间裂开，露出里面暗金色的纹路。凌清鸢惊愕地睁大眼——那些纹路竟与地图上的兽脸完全吻合！

"现在，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"墨尘渊突然扯下束发的玉簪，漆黑长发如瀑布般散开。他用簪尖挑起那张发光的地图，动作精准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。"准备好了吗？强迫症小姐。"

石室外传来饕餮震耳欲聋的咆哮，整个禁林仿佛都在颤抖。凌清鸢看着地图上张开血盆大口的兽脸，又看看眼前这个瞳色会变、连耳坠偏差都能精确到寸的神秘男人，突然握紧了发间的银簪。

【至少...先把地图上那个歪掉的兽牙修正好吧？看着实在难受。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就见墨尘渊突然低笑出声。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动作意外温柔："好，先修正第七颗牙，角度偏差1.2度。"

凌清鸢愣住了。她看着墨尘渊眼中清晰的笑意，突然明白——这个家伙，能听到她的心声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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