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海（下）

上午没有安排考试，但祁煜还是去学校图书馆复习下午最后一堂考试的科目，一呆就是整个上午。

图书馆还是像往常一般，就算是高考期间，也不耽误大家在知识的沼泽地里挣扎。

祁煜扣好笔盖，抬眼环视一圈，又看了下手表，此时刚好屏幕亮起，显示12点30，数字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鲸鱼喷着水。

他收拾好习题和模拟试卷，背上书包往食堂走去，简单吃了午饭，就去安排用于高考生复习的教学楼午休了。

在图书馆的二层靠平台玻璃的位置，暗中观察着祁煜一举一动的长发女将行动汇报给聊天框对面的人，之后兴致恹恹地翻动着心理读物，心里不禁嘀咕道，

“玫瑰也是闲的，派我盯住这个小毛孩，都三天了，还是没动静，难不成她口味变了……开始喜欢这种柔嫩的学生伢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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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的艳阳高照，蝉也不吱吱了，只剩零星的鸟叫声和空调外机隆隆的运作声。

一阵铃声惊醒其他在大树里躲荫的鸟，随即传来一句冰冷冷地女声：“离本堂考试结束，还有十五分钟”。

祁煜给试卷最后一问的答案画上句号，把笔盖轻轻扣好，收回考试袋里，然后才抬起头半撑在手心里，表情淡淡地端详窗外。

“考完莲花山路298号‘有间花圃’店汇合”

他脑袋里空白一片，却突然浮现临走前桌上纸条的内容，还有最后一句，“歹人”指的是图书馆楼上的那个阿姨吗？

刚进图书馆，祁煜找到一处空位，把书包里的东西整理好放到桌子上开始复习时，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，后面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，回来就发现笔盖与笔杆的位置移动了，而且周遭开始有一股越来越浓的虾味，但是当时没空想这些，他摆摆头就继续复习了。

这下脑子空出来，再去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，确实很多不对劲，尤其是今天上午，估计她们也按耐不住了，兴许是见我没察觉，就愈发靠近探查了吧。

等到考试结束铃声响起，祁煜起身把考试袋拿好，跟随人流出了大门。

他照常走在大街上，和其他高中生一样，只不过没有和朋友碰面，而是拐进了巷子里。

和往常一样的回家路线，长发女跟在祁煜后面一百米距离，手里还拿着一杯雪王大圣代，不紧不慢，倒也不显得可疑。

只是祁煜觉得这位不速之客身上的海鲜味格外刺鼻，而且自己走到哪味道就跟到哪，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。

她跟的不紧，祁煜蹲下系鞋带的时候往后的余光并没有瞥到她的身影。

再走几步，前面就有一间墨宝铺子，祁煜在门外顿足，里面顾客不多，但也并未显得空荡寂落。店主估计把他有的都摆出来了，文房四宝有成套出现，也有设置了分区，五个区被珠帘隔开，门外还有贝壳串成的风铃。

他深呼吸一下，享受着纸笔墨香，然后佯装进店挑选墨宝的顾客，看了看这边的毛笔，撇了撇那边的砚台，偶尔用手感受着来自不同工艺的宣纸，偶尔抬头，眼神不经意间地瞥向门外，一旦铺子外边没有熟悉的身影，便径直向较为隐蔽的后门走去。

他掀开亚麻布做的门帘，利用上半身被门帘遮挡的优势，手在空中划动，将旁边放置的鱼缸里的水引了少许落地，两人对视后，水人便掀开门帘朝正门外走去，按照祁煜规划好的路线走去。

而他，与金鱼交流后，便径直穿过两条巷，向左走了一会，到第三个拐角处右手边的第二家店铺止步。

横梁牌匾上写着行书——圃花间有，尾了还有一个朱红的章。

面前放置了一个跟先前看见的类似的鱼缸，里面几条跃动的小丑鱼，他倾身端倪，问他们传送点在哪。

“进去就知道了。”

“进去，进去就知道了。”

“快点进去吧，时间不多了。”

他前脚刚踏进，就又收回来，转身眯眼看向鱼缸里的小丑鱼，“谁告诉你们的？”

“一位短发女人，挺温柔的。王子，你们应该挺熟的啊…”

“她只说了这句话？”

“还有一句话是，照做就行。”

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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