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衣角,手腕就被他另一只手轻松地捉住了。下一秒,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,我整个人天旋地转,被他轻轻一带,便踉跄着撞进了一个带着清爽皂香和温热体温的怀抱里。
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我的后背,松松的,却形成了一个温暖的、无法挣脱的牢笼。我的脸颊被迫贴在他柔软的卫衣布料上,隔着薄薄的衣料,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。
咚。咚。咚。
那声音沉稳而有力,像擂动的鼓点,敲打在我混乱不堪的神经上。我的挣扎瞬间僵住,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,只剩下耳边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慌乱的心跳。排练室角落的交谈声仿佛一下子被推到了遥远的天边,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,和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。
头顶传来他低沉带笑的声音,那笑意如同温热的泉水,包裹着每一个字:
“别抢了,”他的下巴似乎轻轻蹭了一下我的发顶,动作自然得让我浑身一颤,“巧了,我衣柜里最多的,就是白衬衫。”
我猛地抬起头,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。那双眼睛亮晶晶的,清晰地映着顶灯的光,也映着此刻我傻乎乎、红彤彤的脸。所有的羞愤、质问、挣扎,在这一刻全都哑了火,被一种巨大的、不真实的甜蜜感冲击得溃不成军。
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,嘴角的笑意更深,环在我背后的手臂收拢了一点,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没有压迫感,只有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温暖的包围。
“所以,”他低下头,声音放得更轻,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,“林小雨助教,现在可以开始熟悉工作了吗?”
排练室里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下来,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松香木吉他气味。我靠在他怀里,脸颊紧贴着他柔软的灰色卫衣,那沉稳的心跳透过布料清晰地传来,咚咚,咚咚,像某种秘而不宣的鼓点,敲打着我的耳膜,也敲打着我晕乎乎的心房。
世界好像缩小了,只剩下这个带着干净皂香和体温的怀抱,还有他刚才那句像羽毛又像惊雷的话——“巧了,我衣柜里最多的,就是白衬衫。”
巨大的羞耻感还像潮水一样拍打着脚踝,但另一种更汹涌的、陌生的暖流正从被撞击的心口汩汩涌出,迅速蔓延全身,烫得我指尖都在微微发麻。我忘了挣扎,也忘了去追究那本该死的日记到底在哪儿,脑子里反复回响的只有他那双含着笑、映着灯光也映着我的眼睛。
角落里的交谈声似乎低了下去,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时间仿佛被拉长、凝滞。我僵硬地靠着他,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,生怕惊扰了这过于梦幻又过于真实的一幕。
周屿似乎很满意我的“安静”,环着我的手臂又稍稍收拢了一点,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却又异常温和的占有意味。他的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,声音低低地,带着点笑意,重复道:“嗯?林小雨助教?发什么呆呢?”
那声“助教”钻进耳朵里,像带着细小的电流。我猛地回过神,意识到自己还被他圈在怀里,还是在吉他社的排练室!脸上刚退下去一点的热度“轰”地一下又烧了起来,连带着耳根脖子都烫得不行。
“你…你先放开我!”我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,带着点恼羞成怒的颤抖,试图从他怀里挣出来。可他的手臂看似松松垮垮,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。
“不放。”他回答得干脆利落,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,甚至还带着点耍赖般的无赖劲儿。他低下头,凑得更近了些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,痒痒的。那双含笑的眼近距离地看着我,睫毛的阴影都清晰可见。“放了,你又该跑了。”他慢悠悠地补充,声音里是洞悉一切的促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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