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

"别管我！"凌夜璃突然厉喝一声，折扇划过半空，在面具人手腕上割出血线。注射器旋转着掉在我脚边，液体溅起一滴，把水泥地烧出滋滋白烟。

我想往后退，后背却撞上冰冷的砖墙。面具人摘下防毒面具的瞬间，我看到沈慕白的脸——但瞳孔是诡异的蓝，像是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珠。他嘴角咧开，露出和镜像人一样的笑容。

"终于找到你了，姐姐。"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，"游戏还没结束呢。"

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系统终端疯狂震动，权限提示跳到87%。记忆里闪过火场的焦糊味、器材室的霉斑，还有某个暴雨夜两个女孩互相撕扯头发滚进积水坑的画面。

"跑啊！"凌夜璃拽着我冲向巷口。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，像是铁链在拖地。我们拐进另一条小巷，垃圾桶翻倒声此起彼伏，仿佛有无数人在跟踪。

"他们是谁？"我喘着气问。

"真正的管理员。"她把我推进一辆黑色轿车，"坐后座，低头。"

引擎轰鸣响起时，我看见后视镜里她的手指在颤抖。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支注射器，泛着同样的幽蓝光泽。

"你也有？"我盯着那个针管。

她突然踩下刹车，车子猛地停在红灯前。"你以为刚才为什么要留下沈慕白当诱饵？"她转头看我，月光照亮她眼底的血丝，"因为我要确认一件事。"

"什么事？"

"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完美的复制品。"她指尖划过注射器的玻璃管，"二十年前火灾那天，本该死在火场里的孩子，现在应该已经变成灰烬了。"

手机又震动起来，还是那条短信："今晚的事，别告诉沈慕白。"我攥紧口袋里的病历单，纸边割破了指尖。系统终端传来机械女声："警告！权限突破阈值，宿主意识觉醒率89%。"

"来吧。"我对着黑暗露出微笑，是凌夜璃教我的那种笑容，"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。"

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时，我看见江面上漂浮着成群的荧光水母。它们发出幽蓝的光，像是从注射器里泄漏出来的液体。凌夜璃突然猛打方向盘，车子擦着护栏冲进应急车道。

"他们在天上。"她咬着后槽牙说，后视镜映出三架无人机的红点。螺旋桨的嗡鸣声越来越近，车顶传来子弹撞击的闷响。

我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注射器，冰凉的玻璃贴着手心。凌夜璃瞥了我一眼："小心点，那是'净化剂'。"

"用来对付谁的？"

"所有偏离既定轨迹的残次品。"她一脚油门到底，仪表盘指针撞到红色区域，"包括你，包括我，包括那些以为能掌控系统的蠢货。"

无人机投下催泪弹，紫色烟雾涌进车内。我捂住口鼻，看见注射器里的液体开始沸腾，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。后窗突然炸裂，凌夜璃甩出折扇，扇骨上挂着的符咒在空中燃起青焰。

"抓紧！"她猛打方向盘，车子180度调头。我撞在车门上，病历单从口袋滑落。透过烟雾，我看见纸页背面有行小字正在浮现：「样本编号：L-20230401，克隆体存活率：89%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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