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

"我们只找到这个。"他递给我一个U盘，"她说你会知道怎么用。"

我盯着他的眼睛。那里有愧疚，有痛苦，但没有欺骗。记忆里的画面突然闪现——那个暴雨夜滚进积水坑的女孩，分明是凌夜璃在故意激怒我。

"你记得福利院的阁楼吗？"我突然问，"你说过那里藏着我们的秘密。"

他瞳孔微缩："你......"

"带我去看看。"我拔掉手背上的针管，"现在就去。"

我盯着沈慕白递来的U盘，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脖颈上的疤痕像条蜈蚣，在苍白的皮肤上爬行。

"你昏迷的时候..."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，温度低得反常，"他们还在找你。"

我突然想起凌夜璃最后那句"别相信她，也别相信我"。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墙上摇晃，像无数只伸长的手。

沈慕白带我穿过荒废的福利院花园。枯枝在脚下发出断裂声，混合着他均匀的呼吸。他握着手电筒的指节发白，袖口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。

"这地方早该拆了。"他停在阁楼门前，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。铁锈簌簌而落的声音里，我听见自己说："为什么你会有钥匙？"

门吱呀一声敞开时，霉味扑面而来。月光从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进来，照亮漂浮的尘埃。墙角的抓痕像是某种野兽留下的，深深嵌进木头里。

"当年火灾后...没人敢上来。"他轻声说，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满杂物的角落。我看到褪色的布偶娃娃躺在积灰的操作台上，它们的眼睛都是玻璃做的，反射出幽蓝的光。

纸箱哗啦作响时，一张婴儿照片飘到地上。我弯腰去捡，瞳孔猛地收缩——照片背面写着「L-20230401，混沌系统原型机」。更多的照片从箱子里涌出来，每张都印着相同的日期：2003年4月5日，2005年7月16日...

"这是..."我的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边角。沈慕白突然伸手要来抢，我往后退了一步。他袖口卷起时露出一截手腕，皮肤下隐约透出淡蓝色的纹路。

"让我看看。"我绕过他冲向操作台。显示器蒙着厚厚的灰，开关却异常干净。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心理评估报告，签署人栏全是沈慕白的字迹。

"从五岁开始..."我攥紧最新那份报告，纸页背面渗出一行小字正在浮现：「样本编号：L-20230401，克隆体存活率：89%」，"你就在这里记录我的数据？"

沈慕白抓住我手腕时，掌心冰凉。他身后的老式录像机闪着红灯，插槽里插着未标注的录像带。

"别看！"他突然暴喝，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。我甩开他的手按下播放键，画面雪花闪烁中出现7岁的凌夜璃。她被绑在椅子上，额头贴着电极片。

"选择A或B。"少年沈慕白的声音从画外传来。画面里的女孩蜷缩身体，眼泪顺着下巴滴在白色实验服上。

"错了。"电流声刺耳响起，凌夜璃的身体在椅子上剧烈抽搐。我看见她咬破的嘴唇，血珠溅在监控屏幕上，像一朵绽开的玫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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