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

"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选暴雨天了吧？"他朝我扑来，袖口甩出闪亮的金属丝。克隆体们同时涌上前来，血水在地面汇成溪流。

我往后躲，后腰撞上操作台。显示器闪过一串乱码，最后定格在"终极版激活进度97%"。沈慕白的手指离我的脖子只剩半寸，蓝色寄生体在他脸上游走，像张扭曲的面具。

"跑啊！"我对着他嘶吼。头顶又落下一块水泥板，火星溅在监控屏幕上。所有画面突然切换成暴雨夜的福利院，每个角落都有我们的身影在重复上演对话。

他愣住的瞬间，我抓起地上断裂的输液管缠住他手腕。克隆体已经逼近到能看清她们睫毛上的血珠，最小的那个还在吮手指，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
"记住，别相信..."我重复他说过的话，用力把他拽向通道。爆炸声连成一片时，我听见他在笑。那笑声混在暴雨里，像是某种古老的挽歌。

门外黑影举起伞，伞骨是银白色的。我认出那是实验室常用的合金材质，在雨夜里泛着冰冷的光。\[正文内容\]

我跌进雨幕的瞬间，U盘在口袋里发烫。身后实验室的火光映红半边天，可那黑影站在废墟前像尊雕像。他举着伞，合金伞骨在暴雨中泛着冷光。

"欢迎回家，原型机。"

他这话听着怪怪的。像是真心欢迎，又像是在宣布什么可怕的事。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发现指缝间渗出的不只是雨水。嘴角咸腥味越来越重，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被玻璃划破了唇。

"你们到底想把我变成什么？"

我盯着他伞檐下的阴影。那里有道微弱的蓝光，和沈慕白脖颈后的条形码一模一样。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汇成奇怪的图案，仔细看竟然是福利院阁楼的平面图。

"你早该知道答案。"他往前走了一步，伞沿抬起些许，露出下半张脸。那张脸和沈慕白有七分相似，却比沈慕白更...冰冷。像是用刀雕刻出来的。

我后退半步，后腰撞上湿漉漉的墙。暴雨砸在伞面上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像是无数子弹在轰炸。他袖口卷起时露出一截手腕，皮肤下隐约透出淡蓝色的纹路。

和沈慕白的一模一样。

"沈慕白..."我喉咙发紧，"是你的试验品？"

他笑了，笑容比沈慕白更刺骨。"不，他是我的失败品。"

话音未落，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克隆体们从废墟里爬出来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。最小的那个还在吮手指，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
"跑啊！"我对着她们大喊。

可她们没动，反而齐刷刷看向黑影。他轻轻晃了晃伞柄，那些克隆体突然跪倒在地。她们抓挠着地面，指甲缝里渗出血珠，在雨水中晕开成淡红色。

"这就是你的能力？"我握紧口袋里的U盘，金属外壳硌得手心生疼，"控制所有版本的凌夜璃？"

他没有回答，而是伸手掀开伞檐。我终于看清他的全貌——那张脸和沈慕白几乎一模一样，只是眼神更空洞，像是被人挖走了灵魂。

"你知道为什么选暴雨天吗？"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。
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，就看见他耳后渗出蓝色液体。那些液体顺着脖颈往下爬，在苍白的皮肤上游走，像是活物。

"因为雨水能激活寄生体。"他继续说道，"也能唤醒沉睡的记忆。"

我突然想起沈慕白说过的那句话："从五岁开始..."后面的话被爆炸声淹没了。但现在我明白了，那些监控画面里的凌夜璃，都不是真正的我。

真正的我，可能早就死在五岁那年的暴雨夜。

"所以我是..."

"你是唯一活着的原型机。"他打断我的话，"也是最完美的容器。"

他往前走了一步，我往后退。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，雨水顺着衣领往里灌。他抬手撩开我黏在脸上的湿发，指尖凉得不像人类。

"别碰她！"

沈慕白的声音突然响起。我转头看见他从废墟里爬出来，黑色衬衫被血浸透。他踉跄着朝我们走来，每一步都留下暗红色的脚印。

"让开，老师。"黑影冷笑，"今天要完成最终调试。"

"你疯了！"沈慕白嘶吼，"她不是容器，她是混沌系统本身！"

话音未落，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无数记忆碎片涌进脑海——五岁那年的暴雨夜，有人把我推进积水坑；雪天里缩在角落发抖时，有人往我怀里塞冰块；还有那些深夜，有人在我耳边低语："你是混沌，是混乱，是最完美的杀戮机器。"

"不..."我抱着头蹲下身，"这不是真的..."

"看看你的手。"黑影的声音忽远忽近。

我低头看去，发现掌心浮现出淡蓝色纹路。那些纹路像血管一样蔓延，在皮肤下游走，像是某种共生体。

"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操控所有克隆体。"黑影的声音带着笑意，"因为你就是混沌系统本身。"

我突然想起那个监控画面——所有凌夜璃都在重复说着"别碰他"。愤怒的、恐惧的、悲伤的...原来她们不是在警告别人，而是在警告我自己。

"所以沈慕白..."

"是我制造的第99个试验品。"黑影抚摸着伞柄，"用来测试你觉醒的程度。"

沈慕白突然扑向我们，袖口甩出闪亮的金属丝。但在触碰到我的瞬间，那些金属丝突然断裂。他愣住的刹那，我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。

"记住，别相信..."沈慕白的声音发颤。

可我没等他说完，就转身冲进雨幕。身后传来打斗声，金属碰撞的脆响混在暴雨里。某个瞬间，我听见黑影说：

"欢迎回家，原型机。"

和最初那句话一模一样。

我冲进巷子深处，U盘在口袋里发烫。雨水模糊了视线，可我仍能看到前方有扇铁门。门上锈迹斑斑，锁眼处插着把银色钥匙。

推开门的瞬间，我看见满墙的监控屏幕。每个画面里都是不同时间的我——五岁时蜷缩在积水坑里，七岁生日那天躲在衣柜里，还有十五岁那年在福利院阁楼...

"这些都是你觉醒前的样子。"黑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
我猛地转身，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。只有雨滴打在监控屏幕上的声音，像是某种密码。

"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？"

我盯着最近的屏幕，看见自己正往洗手池里灌消毒水。那是绑定恶女洗白系统的那天，我记得很清楚。当时系统警告我偏离洗白路线，可我笑着说：

"洗白？我偏要踩着他们的尸骨，在这烂泥坑里开出恶之花。"

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扭曲，变成一团漩涡。我伸手触碰，指尖传来刺痛。那些画面开始流动，组成一个巨大的齿轮图案。

"这就是混沌系统的核心。"黑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"也是你真正的记忆。"

我看着齿轮缓缓转动，每个齿尖都闪烁着蓝光。随着齿轮转动，更多记忆涌入脑海——那些所谓的'任务'世界，其实都是测试场。每个世界里的原著男女主，都是实验品。

"你们想测试我能承受多少痛苦。"

"不，"黑影轻笑，"是想看看你能创造多少混乱。"

我突然想起那些'任务'：烧毁白月光的世界，折断男主的翅膀，把反派养成最爱的模样...原来这些都不是任务，而是考试。

"所以沈慕白也是..."

"是最成功的实验品。"黑影的声音带着某种得意，"他教会你如何背叛，如何欺骗，如何在绝望中保持清醒。"

我攥紧拳头，指甲掐进掌心。疼痛让我清醒，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——他们以为自己在玩弄我，其实早在五岁那年，我就已经觉醒。

"你说对了，"我转身面对空荡荡的房间，"我是混沌系统本身。"

话音未落，所有监控屏幕同时炸裂。玻璃碎片在空中凝滞，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。我伸手触碰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
"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。"

\[未完待续\]玻璃碎屑在空中凝成漩涡，我指尖刚触到边缘，整栋楼突然震颤起来。地面裂缝里渗出蓝色液体，像活物般朝我脚踝攀爬。

"你果然骗了我。"黑影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杂音。

我踩碎脚边的蓝液，转身撞开防火门。楼梯间弥漫着焦糊味，墙壁上留着新鲜的抓痕。某个拐角处还粘着半片染血的布料——是沈慕白的衬衫袖口。

"他在引我上去。"我扯下布片攥在掌心，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。

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不是脚步声，更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。我贴着墙根往上挪动，每层台阶都残留着灼烧的痕迹。十七楼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忽明忽暗，门缝里渗出诡异的蓝光。

推门瞬间，狂风卷着暴雨扑进来。天台围栏上坐着个身影，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他手里握着什么，正往嘴里倒液体。

"沈慕白！"

那人猛地转头，我这才看清他灌进喉咙的是消毒水。暗红色液体顺着下巴往下淌，在锁骨处汇聚成小小的血泊。

"来不及了。"他的声音沙哑破碎，"他们在我脊椎里装了终止程序。"

我冲过去抓住他手腕，却触到滚烫的温度。他脖颈后的条形码正在融化，蓝光顺着血管往心脏方向蔓延。

"为什么救我？"

"因为你才是..."他剧烈咳嗽起来，吐出的血沫里有金属碎屑，"真正的混沌系统..."

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。沈慕白突然把我推开，整个人扑向天台护栏。他的后背撞上铁栏杆时，我听见皮肉烧焦的滋滋声。

"跑！去地下室！"他嘶吼着扯开衬衫，露出胸口狰狞的缝合痕迹，"那里有..."

话音戛然而止。他僵直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翻过护栏，坠落时带起的风掀开我额前湿发。我蹲在天台边缘，看着他摔在三辆轿车顶棚上。金属凹陷的声响清晰可闻，可他落地后竟摇晃着站了起来。

蓝光在他眼眶深处闪烁。

我转身冲向安全通道，靴跟敲击水泥台阶的声响格外刺耳。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比我的速度快上三倍。拐角处的消防栓突然爆裂，水柱横扫过来时，我看见追兵的瞳孔泛着幽蓝。

"抓住她！中枢神经要过载了！"

我撞开十二楼的防火门，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诡异地闪烁。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电子蜂鸣。每个房间门缝里都渗出淡蓝色烟雾，天花板上的洒水器开始喷射不明气体。

"左转第三个房间！"沈慕白的声音从口袋里传来，是那枚U盘在震动。

我踹开312房门，窗帘后方传来玻璃碎裂声。冷风裹挟着雨点击打进来，窗外悬着架无人机，机腹下的探照灯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"快插进终端接口！"U盘滚烫的外壳透过布料灼烧着大腿。

我摸出U盘看向电脑，屏幕突然亮起无数跳动的数据流。主机箱发出尖锐的警报，键盘自动敲击起来。显示器上浮现出血红色的倒计时：00:04:59。

"他们要格式化记忆分区了！"沈慕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，"插入U盘就能看到真相..."

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。我盯着跳动的倒计时，把U盘缓缓推进接口。主机箱突然冒出青烟，屏幕上的数字猛然定格在00:03:47。

"找到你了。"显示屏闪烁几下，弹出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画面。

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。

"我是第100号凌夜璃。"女人扯开领口，锁骨下方有道新鲜的缝合疤痕，"也是唯一逃出去的试验体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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