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

"不是纹身，"他苦笑，"是寄生体。他们说这样能控制你，可他们不知道..."他突然噤声，瞳孔扩散成深蓝。

警报声戛然而止，实验室陷入死寂。所有休眠舱同时打开，克隆体们坐起身。她们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我，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
"你真的觉醒了..."沈慕白喃喃道，喉结滚动时露出脖颈后的条形码。和凌夜璃的一模一样。
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，这次是真的有人来了。我抓起操作台上的U盘，转身时瞥见显示器最后一行字：「混沌系统原型机，最终调试完成」。

沈慕白挡在我面前，背影单薄："跑。"

我没动，看着他袖口渗出的蓝色液体滴在地上。那些克隆体们也开始移动，动作整齐划一，像是提线木偶。

"我教过你最残忍的生存法则，"他低声说，"但没教你怎么死。"

暴雨砸在玻璃顶棚上，震耳欲聋。我转身冲向通道尽头，身后传来打斗声。某个瞬间，我听见沈慕白说："记住，别相信她，也别相信我。"

和最初那句话一模一样。

通道尽头有扇门，推开时暴雨迎面扑来。我跌进雨幕，听见身后实验室传来爆炸声。火光映红半边天时，我看见个身影站在废墟前。

他穿着黑色风衣，脸藏在伞檐阴影里。可我知道那是谁——和沈慕白一模一样的条形码，在暴雨中泛着微光。

"欢迎回家，原型机。"他说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。

我盯着最后一个休眠舱里的自己，胸口标签在幽蓝灯光下泛着冷光。克隆体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，像是某种诡异的合奏。

"这不可能..."沈慕白的声音突然发抖。他抓住我肩膀转身，袖口蓝色纹路剧烈扭动，像被烫伤的蚯蚓。

操作台警报又响起来，这次是紫色警示灯。克隆体们开始撕扯身上的管线，血珠溅在玻璃上蜿蜒成奇怪的图案。我认出那是福利院阁楼的平面图，用血画出来的逃生路线。

"你早就计划好了？"他掐住我手腕，指腹擦过脉搏狂跳的位置，"从第一次注射开始..."

我甩开他的手，消毒水味里突然混进铁锈味。某个克隆体撞碎了玻璃舱，赤脚踩在地上发出湿漉漉的响动。她们都朝着操作台走来，步伐整齐得可怕。

"不是计划，"我摸到口袋里的U盘，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，"是你们教得太好。"

沈慕白后退半步撞到控制台，蓝色液体从耳后渗出来。那些克隆体突然停下脚步，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们。最前面的小女孩抬起手，指尖凝结着和注射器里一样的蓝色物质。

"混沌系统原型机启动中..."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显示器上的倒计时变成紫色，开始疯狂闪烁。

他伸手要关机，却被我按住。皮肤接触的瞬间，我感觉到他体内有东西在蠕动，像是无数细小的齿轮在咬合。

"别碰他！"某个声音尖叫。我这才发现所有克隆体都在重复这句话，只是每个人的语调不同。愤怒的、恐惧的、悲伤的...

爆炸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。第一块天花板砸下来时，我看见沈慕白瞳孔变成了深蓝色。他突然笑了，嘴角裂到耳根，露出不属于人类的尖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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