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

"别碰！"沈慕白伸手要拦，我反手把针头扎进他胳膊。蓝色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爬，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游走，像是活物。

他笑了，笑声轻得几乎听不见："你终于觉醒了。"

门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，由远及近。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，我看见他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。他松开我时，指尖划过我的颈动脉："记住，别相信她，也别相信我。"

铁门吱呀一声推开时，霉味扑面而来。沈慕白把我往身后一拽，手电筒光束扫过门口黑影。那是个穿白大褂的人，脸藏在阴影里，手里握着个闪烁红光的控制器。

"样本编号L-20230401，"那人声音机械，"请立即终止非法行为。"

沈慕白往前迈了一步，袖口卷起时露出一截手腕。皮肤下隐约透出淡蓝色的纹路，像是电路板。"让她看吧，"他说，"看看你们怎么把我改造成'好女孩'。"

他忽然往后退了半步，我这才发现脚下有个暗门。木板腐烂得厉害，他推我时我踉跄着摔了进去。霉味更重了，还有股子血腥气，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。

"沈博士，你这是自毁。"门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。

我摸到台阶往下走，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。那些监控画面还在动，全是凌夜璃小时候的样子。暴雨夜里被推进积水坑，雪天里缩在角落发抖...

地下通道尽头有扇铁门，锁眼插着把生锈的钥匙。我拧开时听见沈慕白说："从五岁开始..."他声音发颤，像是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
门开了，消毒水味扑面而来。整间实验室泛着幽蓝的光，墙上排满休眠舱。每个舱体里都躺着个凌夜璃，头发颜色深浅不一，年龄跨度从婴儿到少女。

"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完美版本。"沈慕白站在我身后，呼吸打在我后颈上，"可你偏偏是最糟糕的那个。"

我盯着最近的休眠舱，里面的小女孩睡得安详。她胸口贴着标签：「L-20230401，混沌系统原型机」。

"所以我是...失败品？"

"不，"他声音突然温柔起来，"你是唯一活着的原型机。"

操作台亮着，显示器上跳出血红色倒计时：23:59:58。

"你要启动自毁程序？"沈慕白抓住我手腕，掌心还是那么凉。

我输入'L-20230401'，倒计时变成绿色。"让我看看，"我说，"你们怎么把我变成好女孩。"

"你疯了。"他咬牙切齿。

"我早该疯的。"我按下确认键，实验室警报声尖锐响起。休眠舱开始震动，里面的克隆体们睁开眼。她们的表情各不相同，有的惊恐，有的愤怒，有的平静。

最后一个舱体开启时，我看见自己躺在里面。胸口贴着标签：「终极版」。

"你以为自己是觉醒者，"沈慕白声音突然变得沙哑，"其实只是个容器。"

他伸手要关操作台，我按住他的手。皮肤下的蓝色纹路蔓延到指缝，像是某种共生体。"你的纹身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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