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的复健室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。宋亚轩蜷在观察椅上睡着了,膝头摊开的《神经损伤康复指南》翻到第209页,上面用荧光笔标满了笔记。马嘉祺的轮椅停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,月光将少年睫毛的阴影投在泛青的眼睑下——那是连续熬夜留下的痕迹。
马嘉祺伸手想抽走书本,却在碰到书页时顿住。他看见宋亚轩的左手掌心有道新鲜的血痕,是昨晚捏碎玻璃杯留下的。少年的指尖还沾着药油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像每个乖学生该有的样子。
轮椅无声地后退。马嘉祺转向落地窗,玻璃上模糊映出他左腕的留置针,和少年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头。
晨光微熹时,宋亚轩被窸窣的纸张摩擦声惊醒。马嘉祺正坐在钢琴前,苍白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。晨雾笼罩着他的轮廓,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疤痕,像一道未愈的弦月。
"《星光》的转调,"马嘉祺没有回头,"再弹一次。"
宋亚轩走到钢琴前,发现琴凳上放着那本烧焦的日记。他深吸一口气,手指落在冰凉的琴键上。当旋律进行到变调部分时,马嘉祺突然按住他的手腕。
"这里。"男人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,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,"要像解开死结一样用力。"
宋亚轩的呼吸乱了。他看见马嘉祺垂落的睫毛在晨光中近乎透明,左手的留置针因为用力而回血,在输液管里拖出一道细长的红线。
"您的手..."
琴声戛然而止。马嘉祺抽回手,医用胶布因为反复撕贴已经卷边。他转动轮椅来到窗前,声音混在逐渐喧嚣的晨光里:"发布会前最后一次彩排,林微会带你去。"
宋亚轩盯着琴键上残留的血迹:"您不来吗?"
"我有约。"
少年猛地抬头。马嘉祺正对着手机屏幕整理领口,镜面反射的对话框里闪过"1029墓地"的字样。
正午12:29
星煌娱乐的食堂嘈杂喧闹。宋亚轩坐在角落,面前放着分毫未动的餐盘。他的手机屏幕亮着,搜索栏里是"神经损伤疼痛周期",历史记录显示最近三天他看了四十七篇医学论文。
"吃这么少?"林微放下餐盘,目光扫过他手心的绷带,"马总让我提醒你,明天上台前要摘掉这个。"
宋亚轩握紧筷子:"他今天去见谁?"
林微的勺子撞在碗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看着少年执拗的眼神,突然叹了口气:"每年1029,他都会去南山墓园。"她压低声音,"但今年...他订了两束花。"
餐叉在宋亚轩指间变形。他想起今晨马嘉祺整理衣领时,西装内袋露出的另一支白色康乃馨——花语是"纯洁的爱"。
暮色四合时
彩排结束的空荡舞台上,宋亚轩独自坐在钢琴前。乐谱架反射着最后一缕夕阳,把《星光》的曲谱染成血色。他伸手抚过马嘉祺修改过的段落,指腹蹭到干涸的血迹。
"这里要像解开死结一样用力..."
琴声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。来电显示是南山墓园管理处,宋亚轩接通时听见呼啸的风声,和工作人员急促的询问:"您是马先生的紧急联系人吗?他突然..."
手机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。宋亚轩冲向后台的脚步踉跄了一下,荆棘玫瑰领针刮破了锁骨处的皮肤。更衣镜映出他惨白的脸,和眼底燃烧的暗火。
墓园的松柏在风中摇晃。宋亚轩跪在湿冷的石阶上,看见轮椅歪倒在某座墓碑前。马嘉祺靠着石碑半坐着,左腿的支架松开了一半,白色康乃馨散落在泥水里。
"止痛药..."男人苍白的唇微微开合,"在右边口袋。"
宋亚轩颤抖着摸出药瓶,发现标签被人用红笔改过——原本的"马嘉祺"被划掉,旁边写着"给S"。雨滴打在药瓶上,冲淡了字迹边缘的血色。
"为什么是两束花?"宋亚轩的声音混着雨声发颤。
马嘉祺望向墓碑上陌生的名字——那是当年开卡车的司机。他沾着泥水的手指抚过少年潮湿的脸颊:"一束给仇恨,一束给..."
惊雷吞没了后半句话。宋亚轩在雨幕中俯身,将额头抵在对方冰凉的掌心。他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,混合着马嘉祺腕间监护仪的警报声。
雨越下越大。宋亚轩背起马嘉祺时,发现他轻得惊人。男人的呼吸扑在耳后,带着镇痛剂的苦香:"...重吗?"
少年踏过泥泞的康乃馨,将怀里的人往上托了托:"比《星光》的降D大调轻多了。"
墓碑在暴雨中渐渐模糊。宋亚轩没有回头,因此没看见马嘉祺望向墓园入口的眼神——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,车窗后闪过刺眼的相机反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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