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管者的心跳声突然响起时,珂尔玛转身想翻板,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拽得踉跄。
后背结结实实挨了小丑的火箭筒一下子,撕裂般的疼混着刺骨的寒意,让她闷哼一声,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。
“该死!”
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?气的不禁爆了句粗口。
她踉跄着向最好牵制的废墟跑去。
……
奈布找到她时,她正靠在雪堆后的木箱上喘气,呼出的白气浓得像雾。
他蹲下来撕开绷带,酒精棉球碰到伤口时,珂尔玛猛地一颤。
不是因为疼——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刚按住她的肩膀,消毒水的气味就像钥匙,猛地撬开了记忆的闸门。
白大褂、冰冷的金属台、针头刺入皮肤的钝痛……那些被刻意封存的画面涌了上来。
她像被扔进冰水里,浑身肌肉瞬间绷紧,挥手就往身前砸去。
“别碰我!”
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眼里的焦距散了,奈布的脸在她视线里扭曲成模糊的白影,和记忆里那些带着口罩的脸重叠在一起。
她缩着肩膀往后躲,后背抵到木箱的棱角,疼得她闷哼出声,像只被围困的幼兽。
“珂尔玛!”奈布抓住她挥来的手腕,力道不重却很稳。
“看清楚,是我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急,喉结动了动,放缓了语气,“你看这雪,我们在庄园里,不是别的地方。”
他抬手抹掉她睫毛上的雪花,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,“没人能绑你,没人能给你打针,我在这儿。”
那只手停在她脸颊边,没有再动。
珂尔玛眨了眨眼,睫毛上的冰碴掉下来,砸在他手背上。
视线慢慢清晰了,奈布的眉峰皱着,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,高挺的鼻梁冻得有些发红,和记忆里那些没有温度的白大褂截然不同。
她喉咙里的呜咽渐渐停了,只是单薄的身体还在发颤,像寒风里的枯叶。
奈布趁机用绷带缠住她的伤口,布料勒得有些紧,能勉强止住血。
可他刚打了个结,身后就传来电锯转动的轰鸣声,震得雪地都在发颤。
裘克的身影出现在雪雾里,火光把他的轮廓映得通红,那双眼在面具后闪着凶光。
“走!”
奈布拽起她,两人往不同方向跑,雪沫子被靴子踢得飞溅。
小丑的脚步声紧跟在身后,珂尔玛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,它正擂鼓似的响。
高烧让她的腿像灌了铅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肺里火烧火燎的,吸进的空气带着冰碴,刮得喉咙生疼。
好几次差点被雪地里的木板绊倒,全靠攥紧拳头硬撑着——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倒下,不能在这里停下。
模糊的奔逃中,她隐约感觉到先知的役鸟为她挡了两次伤害。
最后一台密码机在两分钟后亮起。
逃脱门的巨大鸣笛声让她在翻窗时一个胳膊颤抖,小丑的火箭筒便插入了右肩,拔出时,血与碎肉洒在白色的雪地上,很快融化成红点。
珂尔玛本该倒下,也真的很想倒下。可这时特质“应激”又发挥了作用。
她还能跑 15 秒。
大门的光在雪雾里像团模糊的暖黄,越来越近。
还剩十步,九步……脚下突然一软,像是支撑身体的骨头被抽走了,视野猛地往下坠。
“应激”结束。
她以为会摔进冰冷的雪堆,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,带着硝烟和皮革的味道,还有点淡淡的药草香。
奈布的护腕还在发烫,他用那股力道把她往怀里带,两人踉跄着冲出大门,靴底碾过界线上的碎石,发出清脆的响。
珂尔玛的头靠在他胸口,能听见有力的心跳,像鼓点一样敲散了些眩晕。
她很想把他一把推开,手臂却早已不是自己的了,眼睛也不是。
踏入安全区的瞬间,珂尔玛彻底松了劲,在他怀里昏沉地闭上眼。
奈布低头看了看怀里烧得脸颊通红的人,又抬眼望向门边——先知伊莱正站在那里,肩上的役鸟亲昵地蹭着他的指尖,他迎着奈布的目光,嘴唇无声勾起。
奈布蹙眉,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,转身往安全区走。
珂尔玛在他怀里晃了晃,听见他低声骂了句什么,声音很轻,被风吹得散了。
雪还在下,落在她的发梢,但很快就化了,带着点微乎其微的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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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萨贝达上大分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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