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雨困住的告白

电影散场后的那个周末，天气预报说会有一场大雨。温眠醒来时，窗外已经是阴沉沉的一片，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，像在演奏一首轻柔的摇篮曲。

手机屏幕亮起，是江熠发来的消息：【今天下雨了，本来想带你去看新开的猫咪主题展览，只能改期了。】后面还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猫咪表情包。

温眠刚要回消息，门铃响了。她打开门，就看到江熠站在门口，头发被雨水打湿，几缕贴在额头上，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，身上穿着她上次夸好看的那件深蓝色连帽卫衣，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滴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温眠有些惊讶，忙把他拉进屋里，“外面雨这么大，你也不打伞。”

“出门太急，忘了。”江熠把保温袋放在桌上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“我做了红枣银耳羹，想着下雨天喝这个暖身子，就送过来了。”

温眠打开保温袋，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陶瓷罐子，还冒着热气，淡淡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。她盛了一碗，递给他：“一起喝吧。”

两人坐在沙发上，安静地喝着银耳羹，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勺子碰撞碗壁的声音。江熠偷偷看了她好几眼，每次目光交汇，他又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移开。

“那个……”江熠放下碗，突然开口，声音带着点紧张的颤抖，“温眠，我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
温眠转过头，看着他，心跳莫名加快：“嗯，你说。”

江熠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，刚要开口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雷声，紧接着，屋里的灯闪了几下，“啪”地熄灭了，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。

“啊！”温眠下意识往江熠身边靠了靠，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。

江熠顺势把她搂进怀里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：“别怕，只是跳闸了，我去看看。”

他摸索着起身，在抽屉里找到手电筒，借着微弱的光走到电闸前。可捣鼓了半天，电闸还是没合上。

“可能是外面线路出问题了，”江熠回到沙发边，重新坐下，“估计要等雨停了，维修人员才能来修。”

黑暗中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温眠的脸有些发烫，她能感觉到江熠的手臂还轻轻环在她腰间，像一道温暖的屏障。

“温眠，”江熠的声音很低，带着点小心翼翼，“其实我想说的是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温眠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房东打来的电话，说屋顶有点漏水，让她注意一下。温眠只好先接起电话，和房东沟通。

江熠在一旁静静地等着，手指不自觉地揪着沙发上的抱枕，心里有些懊恼，怎么每次想告白，都这么不顺利。

等温眠挂了电话，江熠刚要再次开口，又一阵雷声响起，雨势变得更大了，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几乎掩盖了一切声音。

温眠叹了口气：“今天这雨，下得可真不是时候。”

江熠苦笑着点头：“是啊，好像故意不让我把话说完。”

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，温眠突然说：“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吧，转移一下注意力，不然光听这雨声，怪心慌的。”

“好啊，玩什么？”江熠立刻来了精神。

“成语接龙吧，”温眠想了想，“输的给赢的讲一个自己小时候的趣事。”

“行！”江熠一口答应，“你先来。”

“一马当先。”温眠说。

“先睹为快。”江熠接得飞快。

“快马加鞭。”

“鞭长莫及。”

……

两人你来我往，谁也不肯认输。几轮下来，江熠不小心说错了一个成语，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：“哎呀，我输了。”

“愿赌服输，”温眠笑着说，“快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。”

江熠清了清嗓子，开始讲起来：“我小时候特别调皮，有一次偷喝了我爸的白酒，以为是饮料，结果喝得酩酊大醉，抱着家里的狗又唱又跳，还非说它是我的‘小马驹’，要骑着它去‘拯救世界’，把我爸妈笑得肚子都疼了。”

温眠被他逗得哈哈大笑，黑暗中，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，撞进江熠的心里，搅得他的心痒痒的。

等她笑够了，江熠突然说：“温眠，其实我刚刚想说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窗外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，打断了他。紧接着，小区里有人在喊：“雨太大了，积水都到膝盖了！”

温眠和江熠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。两人起身走到窗边，借着闪电的光，看到外面的积水已经很深，车辆艰难地在水中行驶，溅起高高的水花。

“看来今晚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，”温眠皱着眉说，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。”

江熠把她拉到身后，像个护崽的小兽：“别怕，有我在呢。实在不行，等会儿我背你出去。”

温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，心里一暖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：“谢谢你，江熠。”

江熠僵了一下，随即慢慢抬起手，回抱住她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：“谢什么，我会一直保护你的。”

黑暗中，两人紧紧相拥，窗外的风雨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。江熠在心里默默想着，等雨停了，一定要找个最合适的时机，把那句藏在心底的告白，清清楚楚地说给她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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