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追着糖果跑的时光

顾家与刘家的情谊，像老宅院里那棵百年银杏，根深叶茂，盘根错节。从父辈起，两家就在商场上互为臂膀，私下里更是亲如一家。那年深秋，银杏叶铺满庭院时，顾家添了个男孩，眉眼俊朗，取名顾泽轩；刘家同日诞下千金，粉雕玉琢，唤作刘婧。

满月酒上，两位父亲碰着酒杯，笑着定下约定：“若将来情投意合，就让这俩孩子结为连理，亲上加亲。”

那时的顾泽轩还在襁褓里攥着小拳头，刘婧则眨着乌溜溜的眼睛，仿佛已听懂了这句承诺。一转眼顾泽轩长到三岁，已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少年，高鼻梁像极了父亲，笑起来时左眼有个浅浅的梨涡。刘婧比他稍显文静，小脸精致得像瓷娃娃，却唯独对顾泽轩没辙。

幼儿园的小操场上，刘婧总像条小尾巴，颠颠地跟在顾泽轩身后。“泽轩哥哥，等等我！”她的声音软糯，带着点奶气。顾泽轩被缠得没法，只好从兜里掏出妈妈给的水果糖，塞到她手心：“拿着，别跟了。”

刘婧攥着糖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：“泽轩哥哥最好了！我长大要嫁给你！”顾泽轩红着脸说：“你说的不算！”她眨巴眨巴眼睛……突然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！

顾泽轩最见不得她哭。他叹了口气，转过身，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算算算！刘婧，你说过的话，都算数。”

这话她天天说，顾泽轩起初只当是童言无忌，直到有次被老师听见，笑着打趣：“泽轩，你可要对婧婧负责呀。”他红着脸瞪刘婧，她却歪着头，一脸认真：“本来就是要嫁给他呀。”

刘婧在外人面前总带着股疏离的清冷，不怎么爱笑，可一到顾泽轩面前，那层冰壳就碎了，会耍赖，会撒娇，会把偷偷藏的小饼干分他一半。两家父母看在眼里，常笑着说：“这俩孩子，怕是真要应了当年的话。”

最让大人们哭笑不得的，是五岁那年的浴室风波。

那天晚上，两家一起在顾家吃饭，饭后两个孩子吵着要一起洗澡。妈妈们想着都是小孩子，便让他们在儿童浴盆里玩水。顾泽轩正摆弄着小黄鸭，忽然瞥见刘婧的身体，猛地愣住了。

他指着自己的小腹下方，又指着刘婧，一脸惊讶：“阿婧，你怎么没有这个凸出来的东西？”

刘婧也低头看了看自己，又看了看他，小眉头皱起来：“是呀，为什么你的是凸的，我的是凹的？”

两个孩子凑在一起研究，满脸好奇。浴室外的父母听见这话，吓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。顾妈妈慌忙推门进去，一把将顾泽轩抱出来；刘妈妈也红着脸拽走刘婧，嘴里念叨着：“傻孩子，男女不一样的……”

那晚之后，他们再也没一起洗过澡。顾泽轩好几天不敢看刘婧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，照旧追着他要糖吃，只是偶尔会偷偷瞄他的裤子，看得顾泽轩浑身不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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