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暮言看着那两个保安,又看了看沈浩然得意的表情,最后将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。
沈暮言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,死死剜在林晚晴脸上。
三天前凌晨,这人还叼着烤串闯进他办公室,把温热的牛奶塞进他手里,指腹蹭过他熬夜泛红的眼角:"麒麟计划成了,咱去漠河看极光。"
此刻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里,只剩一片冰封的荒原。
"证据链完整。"林晚晴垂着眼,声线平直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,"作为法律顾问,我只对章程负责。"
"章程?"沈暮言忽然低笑,胸腔震动的频率带着血腥味,"张诚仿我的签名,沈浩然买通审计,还有你——林晚晴,把这些串成链的是你,现在跟我谈章程?"
沈浩然在旁拍响了巴掌,白色西装上的钻扣晃得人眼晕:"哥,别自欺欺人了。晚晴多聪明,知道该站在哪边。你以为他真跟你交心?不过是看你握着沈氏的权罢了。"
他故意凑到沈暮言耳边,气音像毒蛇吐信,"你倒了,他自然要选能让他往上爬的人。"
这话像烧红的铁丝,狠狠戳进沈暮言太阳穴。他猛地转头看向林晚晴,想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裂痕——哪怕是被说中心思的慌乱也好。
没有。
林晚晴正低头和审计员核对报表,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阳光从百叶窗缝里钻进来,在他手背上割出一道冷白的痕——那里本该戴着他送的素圈戒指。
三天前他还笑着说"等项目落地就换个带钻的",林晚晴当时咬着他耳垂哼:"俗气。"
"带走。"沈浩然挥挥手,保安立刻上前。
沈暮言甩开他们的钳制,目光仍像焊在林晚晴身上。
十七岁那年,跳级生的他被堵在厕所隔间,是穿着篮球服的林晚晴踹开门,后背替他挨了一棍,闷哼着还笑:"小不点,躲我身后。"
那时少年的眼神亮得能燎原,说:"有我在,没人能动你。"
原来火焰也会焚了自己。
保安再次架住他胳膊时,沈暮言忽然笑了,声音里裹着血腥味:"林晚晴,你选他,会后悔的。"
林晚晴翻动文件的手指顿了半秒,随即恢复如常,仿佛那声警告只是空调外机的嗡鸣。
电梯门合上的瞬间,沈暮言最后看见的,是林晚晴抬手按了按眉心。阳光恰好落在他无名指上,空荡荡的,连一点戒指留下的浅痕都没有。
……
抢救室的红灯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疼。沈暮言撞开围堵的保安,白大褂医生恰好推门而出,口罩上方的双眼布满血丝:
“沈先生,沈董暂时脱离危险,但颅内出血致中枢神经受压,醒来概率……”
“让开。”沈暮言手掌按在冰冷观察窗,指腹摩挲玻璃上自己的模糊倒影——这双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睛,正翻涌着连他都陌生的暴戾。
身后,沈浩然故作焦急的脚步声逼近,可他目光死死锁住走廊尽头,那里,林晚晴攥着文件的身影,被晨光剪得单薄。
林晚晴是他高中男友。
那时,沈暮言作为继承人被严苛培养,沉默寡言又自负敏感,林晚晴却像束光,在他被家族压力压垮时出现,口口声声“喜欢的是你,不是沈家的钱” 。
那些校园并肩的时光,是沈暮言灰暗岁月里少有的亮色。
“沈总,新证据材料。”林晚晴声音清冷淡然,递文件的手稳而克制,指尖掠过沈暮言掌心时,微微发颤。
沈暮言垂眸,文件褶皱里,似还藏着当年传纸条的温度,如今却成刺向彼此的利刃。
沈浩然凑上来,西装袖口的百达翡丽腕表,在走廊灯光下闪着刺目光芒:“哥,爸刚脱离危险,医生说不能探视……”
手搭肩瞬间,被沈暮言反手扣腕,骨骼错位脆响,惊得周围护士惊呼。
“你在瑞士的账户,”沈暮言声音压得极低,指腹碾过沈浩然脉搏,“昨夜凌晨四点二十,转进五千万美金。”
“那又能说明什么呢?”沈浩然痛得脸色苍白,却嘲讽的勾起了嘴角:
“哥,你变迟钝了。”
沈暮言没理他,目光扫过林晚晴,想寻一丝偏向自己的情绪,可林晚晴垂眸,把关键文件往沈浩然手边推,仿佛无声佐证其“无辜”。
沈慕言望着他侧颈的银链,那是林晚晴高二生日时,自己为他买的。当时林晚晴举着链子在太阳下晃,笑的肆意张扬:“这下全年级都知道我有个土豪小弟了!”
可此刻,银链随林晚晴的动作轻摆,却晃不散他眼底的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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