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.第三章 解释

“老陈，来，给你介绍个人。” 李教授满脸笑意，伸手揽过身旁的周熠泽，语气中满是自豪，“这是阿泽，周熠泽，我们这届人工智能专业的好苗子。三年来，他在各类赛事中崭露头角，大大小小的奖拿到手软。这次还代表咱们学校，参与政府项目里人工智能方面的工作呢！”

陈教授一听，兴致立刻被提了起来，嘴角上扬，不甘示弱地说道：“那这方面，我可不能输给你。我也给你介绍一位，夏萱婷。这孩子入学前就自学了不少专业知识，大一的时候就能自己建模参加比赛了。现在更是厉害，手里握着各种设计大奖的证书，还是……” 陈教授话说到一半，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，微微顿了一下，迅速改口道，“还是今年政府公益项目三维动画部分的相关负责人。”

“哈哈哈，果然是金子，到哪儿都发光！” 李教授爽朗地大笑起来，眼神在周熠泽和夏萱婷身上来回打量，“既然你们二人实力不分伯仲，不如认识一下，交流交流。你们年轻人都这么优秀，过段时间可以约在我的工作室，或者图书馆。虽说这次项目你们负责不同部分，参与的人也不少，但既然有认识的机会，相互探讨探讨，肯定没坏处。” 说着，李教授满脸热忱，十分高兴地轻轻将周熠泽往夏萱婷的方向推了推。

夏萱婷听到这话，心里暗自好笑，腹诽着：“你说好不好笑，我们俩认识，你信吗？教授，我俩都认识好多年了，就在 20 分钟前，我们还在后台偶遇，还加了联系方式呢。” 可话到嘴边，她又咽了回去，毕竟她和周熠泽如今的关系有些微妙，这种事当着教授的面，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。

“好了，教授，您冷静点，不至于这样。” 周熠泽无奈地笑了笑，实在不想再听自家教授念叨这些。从大一到现在大三，教授总是操心他交朋友的事，就为了让他多认识些外校学生，同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，他都不知道教授到底在急什么。“我们认识。”

“哦，好…… 等等，你们认识？” 两位教授原本还沉浸在互相夸赞自己学生的喜悦中，听到周熠泽这话，笑容瞬间僵在脸上，一时没反应过来，面面相觑，眼神里写满了惊讶。

“不是，你们俩真认识？什么时候认识的？” 陈教授满脸疑惑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的渊源，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离谱的念头：难不成是比赛休息时偶遇，然后就看对眼了？

“您想多了，教授。” 夏萱婷见状，赶忙解释道，“我们俩以前是同学，所以一开始领奖的时候就认出来了。刚才在后台，我们又碰到了。” 她原本没想到周熠泽会直接说出来，但转念一想，两人之后还有项目合作，彼此之间的熟悉程度根本装不出来。既然周熠泽都坦诚相告，她也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，而且看教授这胡思乱想的样子，直接说实话反而能省掉不少麻烦。

“哦，对，阿泽是本地人，那你也是本地人吧。” 李教授看着夏萱婷点了点头，恍然大悟道，“噢，那行，那你们聊。老陈啊，隔壁那家火锅店我惦记好久了，你也知道，我家那位一点高油高脂的东西都不让我吃……” 说着，李教授一边喋喋不休，一边连哄带骗地拽着陈教授往演播室外面走去，只留下周熠泽和夏萱婷站在原地，面面相觑，哭笑不得。

“我没记错的话，旁边不就是咖啡店吗？要是去火锅店，最近的那家开车都得半小时呢。” 夏萱婷瞧着两位教授那刻意的模样，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。

“不是说有咖啡店吗？要不今天就别等了，现在就去聊聊？” 周熠泽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，这么多年的心事压在心头，他实在等不及要把一切说清楚。

夏萱婷轻轻摇了摇头，婉拒道：“算了，我……” 她心里清楚周熠泽想谈什么，可时过境迁，多年过去，那些事在她看来已没那么沉重，她不太想正儿八经地坐下来深谈。

“要不咱俩就走着回酒店？边走边聊，我也觉得坐在咖啡店里太正式了。” 夏萱婷微微扬起嘴角，露出一抹轻柔的笑。这次比赛，主办方建议参赛学校的人员都入住同一家酒店，所以两人顺路回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周熠泽原以为夏萱婷不愿聊，眼中闪过一丝失落，可听到后半句，瞬间又打起精神，连忙应道：“可以！”

两人并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，起初的两三分钟，谁都没有开口。周熠泽满心纠结，不知从何说起。夏萱婷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，率先打破平静：“你到底在怕什么？周熠泽，你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，跟我说话小心翼翼的了？”

周熠泽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，微微一怔，脑海中瞬间闪过往昔的回忆，缓缓说道：“你很多年没喊过我的名字了。”

夏萱婷自然明白他所指。他俩和班上大多数同学一样，都是小学直升初中，初中三年，班上有三分之一的同学都是小学旧友，即便不在同一个班，也都在隔壁。她和周熠泽更是幸运，小学六年就玩得极为要好，初中又分在同一个班，彼此熟悉，这么多年，大家都习惯喊他 “阿泽”，只有极少数时候，她才会叫他 “周熠泽”。

“别转移话题。今天你在我面前，甚至在教授面前，都表现得很轻松，可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。我想知道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。从那天之后，我就再也没见过你，身边的人也都没了你的消息。” 夏萱婷见周熠泽顾左右而言他，心里有些恼火。

“你现在还能正常坐飞机吗？” 周熠泽看着略显生气的夏萱婷，却依旧问出了这么一个让她意外的问题。

夏萱婷愣住了，她完全没想到周熠泽会继续岔开话题。当年，她从高处坠落，在那强大的冲击力下，视网膜神经受损，又加上脑震荡，眼睛出现了些问题。虽说不算严重，可医生叮嘱，日后若遭遇失重、高压等情况，很可能会复发，导致暂时性失色，而且恢复时间不定，短则两三天，长则一周。病理报告出来的时候，正值 5 月，艺考校考刚结束，她虽能正常准备文化课，撑到高考结束，但往后的日子还长，万一做项目需要坐飞机，落地签合同的时候成了色盲，那该如何是好？

不过，这些担忧似乎并未成真。高考结束后，她跟父母商量，决定出去玩一趟，而且只选择飞机作为交通工具。这既是为了放松自己，也是想验证一下病理结果对生活到底有没有影响。整个飞行过程，既是旅行体验，也是一场自我测验。她的父母全程紧张得不行，好在最后，除了强撑着没在飞机上打瞌睡，她并无任何不适。从那之后，她和父母便渐渐淡忘了这份病理报告，毕竟日常生活里，也碰不到像跳楼机那样的极限运动，她本就不感兴趣，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去尝试。

“你放心好了，高考之后我就出去玩了一圈，这么多年下来，眼睛一次问题都没出过。至于跳楼机，我以前不敢坐，现在更不敢了。” 夏萱婷一脸轻松，原来周熠泽一直担心的是这个。

“那就好，我以为……” 周熠泽欲言又止，眼中满是犹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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