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遇刺头

第二章 初遇刺头

季嵛站在高二(7)班教室门外，手心冒汗。尽管只是代理班主任，不用上课，但第一次面对四十多个高中生，他还是感到一阵心虚。教室里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和笑声，隐约能听到"新班主任""听说很年轻"之类的议论。季嵛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门。瞬间，所有声音戛然而止，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。季嵛的喉咙发紧，准备好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'同学们好，我是你们的新任代理班主任季嵛。"他的声音有些发抖，"未来一段时间将由我负责大家的早晚自习...

"又是代理的啊?"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教室后排传来，"上个月那个干了三周就跑了。季嵛循声望去，看到一个瘦高的男生斜靠在椅子上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。男生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，正挑衅地看着他。"你是...林洋?"季嵛试探性地问道，想起陈校长的特别提醒。男生挑了挑眉:"哇哦，新老师居然知道我的名字，真是受宠若惊。"他的语气里满是讽

刺。

季嵛感到一阵烦躁:"我希望大家能遵守纪律，尤其是早晚自习时间"遵守纪律?"林洋突然站了起来，他比季嵛想象中要高，"老师，你自己呢?考研失败就跑来当临时工，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?"教室里一片哗然。季嵛的脸刷地红了，他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这么快就被学生知道了

"林洋!"一个严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，是高二(7)班的语文老师兼年级组长周敏，"立刻向季老师道歉!"林洋撇了撇嘴，不情不愿地说了句"对不起”，但眼神里的轻蔑丝毫未减。周老师示意季嵛跟她出去。走廊上，她叹了口气:"别太在意，林洋对每个新老师都这样。他其实很聪明，就是家庭原因导致性格有些偏激。

"他怎么会知道我考研的事?"季嵛忍不住问

道。

周老师露出尴尬的表情:"这个...可能是听其他老师闲聊吧。你知道的，小地方，消息传得快。季嵛握紧了拳头。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衣服的小丑，被所有人怜悯或嘲笑。第一天的晚自习，林洋迟到了十五分钟。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，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发出“砰"的一声响。"林洋，为什么迟到?"季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些。

林洋头也不抬："睡过头了。"

"这是理由吗？"

"那什么是理由？"林洋突然抬头，眼神锐利，"像你一样，考研失败所以来当临时班主任？"

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。季嵛感到血液涌上头顶，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"放学后留下来，我们谈谈。"他平静地说。

林洋耸了耸肩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
晚自习结束后，其他学生陆续离开，只有林洋还坐在位置上玩手机。季嵛走到他面前，发现他在看一篇关于基因编辑技术的英文论文。

"你对这个感兴趣？"季嵛有些意外。

林洋迅速锁屏："关你什么事？"

季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："听着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，但我想我们可以和平相处。"

"和平相处？"林洋冷笑，"你们这些大人就喜欢说漂亮话。你不过是来混日子的，等明年考研时间到了就会拍拍屁股走人，何必假惺惺地装关心？"

季嵛被说中了心事，一时语塞。林洋趁机抓起书包离开了教室，留下季嵛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发呆。

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冷清的银白。季嵛突然意识到，他和林洋在某种程度上很像——都是被困在不想要的位置上的人。

回到家，父亲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。见季嵛回来，头也不抬地问："第一天怎么样？"

"还行。"季嵛简短地回答，不想多谈。

"什么叫还行？"父亲终于转过头，"学生听话吗？有没有捣乱的？"

季嵛想起林洋挑衅的眼神："有个学生比较叛逆，但问题不大。"

父亲哼了一声："该管就管，别惯着。现在的孩子都被宠坏了。"

母亲从厨房端出热好的饭菜："先吃饭吧。小嵛第一天上班肯定累了。"

餐桌上，父亲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年轻时如何严厉管教学生，如何让学生又敬又怕。季嵛机械地咀嚼着食物，味同嚼蜡。

回到房间，季嵛打开电脑，发现GeneSplicer发来一条新消息：【今天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，表面强硬实则脆弱，像极了曾经的我。】

季嵛苦笑，回复道：【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个刺头学生，看穿了我的伪装。】

发完这条消息，季嵛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对林洋的描述竟然与GeneSplicer如此相似。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安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季嵛开始有意识地观察林洋。他发现这个叛逆的少年确实如周老师所说非常聪明，尤其是理科成绩出类拔萃，但文科却一塌糊涂。林洋经常翘课，尤其是英语和历史，但每次考试都能及格，有时甚至能拿高分。

季嵛还注意到，林洋几乎没有朋友。课间时，其他男生三五成群地聊天打闹，他总是独自一人靠在走廊栏杆上，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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