萌芽

期中考试那天，季嵛作为监考老师巡视考场。经过林洋的座位时，他刻意没有停留，但余光看到林洋正专注地答题，眉头紧锁。

考试结束后，季嵛在办公室批改试卷。林洋的英语卷子出乎意料地好，作文几乎没有语法错误，完全不像出自一个经常翘英语课的学生之手。

"看来有人下了苦功。"周敏老师凑过来看，"林洋？真不敢相信。"

季嵛没有回应，但心里涌起一阵骄傲。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复杂的情感，林洋的进步是真实的。

家长会那天，林洋的母亲意外地出现了。林医生一身白大褂，显然是直接从医院赶来的。她面容疲惫但眼神锐利，与林洋有七分相似。

"季老师，"她开门见山，"我听说您特别关照我儿子？"

季嵛的心一紧："林洋很有天赋，我只是..."

"他很聪明，但也很叛逆。"林医生打断他，"他父亲...离开后，他一直这样。您是第一个让他认真学习的老师。"

季嵛松了口气："林洋其实很自觉，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。"

林医生突然压低声音："我儿子最近经常提起您。太频繁了。"她的目光变得锐利，"我希望您记住自己的身份。"

季嵛的血液瞬间凝固："林医生，您误会了..."

"希望如此。"林医生递给他一张名片，"有任何问题，随时联系我。但请保持专业距离。"

家长会结束后，季嵛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。他打开手机，GeneSplicer发来一条新消息：

【我告白了，但被拒绝了。他说我们之间不可能。我不明白，为什么感情要有那么多界限？】

季嵛眼眶发热，回复道：【也许他是为了保护你，也保护他自己。有些界限一旦跨越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】

发完这条消息，季嵛突然意识到，他和林洋的故事与GeneSplicer描述的如此相似。这个发现让他既安慰又痛苦——至少他不是唯一一个陷入这种困境的人。

期中考试成绩公布那天，林洋果然考进了年级前三十，位列第二十八名。全班哗然，连一向严肃的周敏老师都忍不住鼓掌。

"林洋，"她宣布，"鉴于你的进步，学校决定撤销你之前的记过处分。"

林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，但目光一直锁定在季嵛身上。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东西——挑战、期待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。

放学后，季嵛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个信封。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两张电影票。

"我做到了。现在轮到你兑现承诺了。——L"

季嵛盯着电影票看了很久，最终将它们锁进了抽屉。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，应该保持距离，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质问：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次机会？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？

那天晚上，季嵛做了一个梦。梦里，他和林洋并肩走在京都大学的樱花道上，林洋不再是他的学生，而是一个平等的伴侣。梦醒时分，季嵛发现自己泪流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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