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凤凰真火

晨光尚未穿透云层，温如霜就被一阵灼热感惊醒。她睁开眼，看见玄霄站在血池边，掌心上悬浮着一团金色火焰。那火焰不过拳头大小，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，周围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。

　　"醒了？"玄霄头也不回，"把手伸进来。"

　　温如霜盯着那团火焰，喉咙发紧。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温度——这绝非普通火焰，而是传说中能焚尽万物的凤凰真火。

　　"会死人的。"她哑着嗓子说。

　　玄霄终于转过头，赤金眸子里跳动着戏谑的光芒："怕了？昨天是谁信誓旦旦要掌控凤凰之力？"

　　温如霜抿紧嘴唇。她从小因灵脉淤塞受尽白眼，最恨的就是被人看轻。深思熟虑后，她直接伸手探向那团火焰。

　　"啊！"

　　温如霜的指尖刚触及火焰，剧痛就如潮水般袭来。那疼痛不同于寻常灼烧，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痛楚。她本能地想抽回手，却发现手掌被某种力量牢牢固定在火焰中。

　　"放松。"玄霄充满欣赏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，"凤凰真火认主时会有排斥反应，抵抗只会更痛。"

　　温如霜浑身颤抖，冷汗浸透了衣衫。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，按照《九转涅槃经》的法门引导体内灵力。渐渐地，疼痛开始减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融合感——那火焰仿佛成了她身体的延伸。

　　"很好。"玄霄撤去束缚力量，"现在尝试控制它。"

　　温如霜小心翼翼地引导火焰在掌心流动。金色火苗如同听话的宠物，随着她的意念变换形状。更奇妙的是，她竟能通过火焰感知到周围环境——三丈外岩缝中一只蜘蛛正在结网，洞顶水珠即将滴落...

　　"这是..."

　　"凤凰真火的特性。"玄霄解释道，"它不仅是武器，更是感官的延伸。"他突然挥手打出一道气劲，"现在，挡住它！"

　　温如霜仓促间调动火焰形成屏障。气劲与火焰相撞，发出"嗤"的声响。虽然挡住了大部分力量，余波仍震得她后退数步，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。

　　"反应太慢。"玄霄冷声道，"再来！"

　　就这样，整整一个上午，温如霜都在反复练习控制火焰防御。到正午时分，她已能熟练地瞬发火焰屏障，挡住玄霄七成力道的攻击。

　　"休息吧。"玄霄终于喊停，"下午练攻击。"

　　温如霜瘫坐在地，全身像被碾过一样疼。她低头看自己的手——经过无数次灼烧，掌心本该伤痕累累，此刻却光洁如初，只是皮肤下隐约流动着金色纹路。

　　"凤凰血脉赋予你强大的自愈能力。"玄霄扔给她一个皮囊，"喝点水。"

　　温如霜接过皮囊，突然想到什么："你不需要进食吗？"

　　玄霄嘴角微勾："我早已辟谷。"他顿了顿，"不过你需要。洞外西侧有片果林，明日自己去摘。"

　　休息片刻后，训练再度开始。这次玄霄让她用火焰攻击岩壁上标记的红点。起初温如霜总是控制不好力度，要么火焰太弱够不着目标，要么过猛差点烧到自己。

　　"专注！"玄霄厉声喝道，"凤凰真火是你身体的一部分，不是外物！"

　　温如霜深吸一口气，闭上眼睛。她尝试用玄霄教的方法，将意识沉入体内灵力的流动中。渐渐地，她"看"到了自己经脉中流淌的金红色能量，那便是凤凰之力的本源。

　　当她再次睁眼，指尖轻弹，一道细如发丝的金线激射而出，精准命中三丈外的红点，在岩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。

　　"不错。"玄霄难得地点头赞许，"现在试试这个。"

　　他抬手一挥，十枚石子同时飞向不同方向。温如霜瞳孔微缩，双手快速结印，十道金线从指尖迸发，几乎同时击中所有石子。

　　"漂亮！"玄霄眼中闪过惊讶，"你的悟性比我想象的更好。"

　　温如霜嘴角刚扬起一丝笑意，突然眼前一黑，险些栽倒。玄霄瞬间出现在她身后，一把扶住她肩膀。

　　"灵力透支了。"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，"凤凰之力虽强，但你现在的身体承受力有限。"

　　温如霜这才发现体内灵力几乎耗尽，经脉传来隐隐刺痛。玄霄扶她坐下，掌心贴在她后背，一股温和的能量涌入体内，帮她梳理紊乱的灵力。

　　"今天就到这里。"他的声音近在耳畔，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廓，"晚上打坐调息，明日继续。"

　　温如霜莫名觉得耳根发热，连忙收敛心神："我还能练。"

　　"欲速则不达。"玄霄松开手，"凤凰之力的修炼最重心境，急躁是大忌。"

　　夜幕降临，温如霜盘坐在血池边调息。经过一天的训练，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灵力比早晨浑厚了许多，运转速度也更快。《九转涅槃经》的第一转心法已初步掌握，修为竟隐隐有突破到炼气六层的迹象。

　　这速度简直骇人听闻——寻常修士从五层到六层，少说也要半年苦修。

　　"别分心。"

　　玄霄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。温如霜一惊，发现他仍坐在三丈外的石台上闭目养神，根本连嘴都没张。

　　"这是...传音入密？"

　　"神识交流而已。"玄霄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回应，"等你筑基后自然能掌握。"

　　温如霜刚要追问，突然胸口一痛。她低头看去，只见母亲给的赤红玉佩裂纹又扩大了几分，一道金光从裂缝中透出。

　　"这是怎么回事？"她失声问道。

　　玄霄瞬间出现在她面前，盯着玉佩的眼神异常复杂："封印在减弱...你修炼得越快，封印解除得就越快。"

　　温如霜握紧玉佩："那会怎样？"

　　"两种可能。"玄霄竖起两根修长的手指，"一是封印完全解除，你的凤凰血脉彻底觉醒；二是封印破碎时能量失控，你被反噬烧成灰烬。"

　　温如霜心头一颤："没有第三种选择？"

　　玄霄沉默片刻："有。在封印完全解除前，找到当年设下封印的人——很可能是你母亲。她应该知道如何安全引导血脉觉醒。"

　　温如霜想起母亲失踪前的种种异常，突然抓住玄霄的手腕："你是不是知道什么？关于我母亲，关于凤凰血脉...你为什么会在这崖底？为什么会《九转涅槃经》？"

　　玄霄的赤金眸子在黑暗中闪烁，许久才缓缓道："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小凤凰。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。"

　　他轻轻挣脱温如霜的手，转身走向山洞深处。温如霜盯着他的背影，突然注意到玄霄走路时左脚有极细微的不自然——就像...就像拖着一条看不见的锁链。

　　这一夜，温如霜睡得极不安稳。梦中她变成凤凰在火海中翱翔，身后追着无数黑影。每当那些黑影即将抓住她时，总有一道赤金光幕将她护住...

　　次日清晨，训练更加严酷。玄霄让她在瀑布下承受水流冲击的同时控制火焰形成护盾。稍有不慎，就会被湍急的水流冲倒，摔得浑身青紫。

　　第三天，训练变成了在布满尖刺的狭小空间内躲避火焰攻击。温如霜身上添了无数伤口，但每次浸入血池后都会迅速愈合。

　　第七天，她终于能在玄霄三成实力的攻击下坚持一炷香时间不落败。

　　半个月过去，温如霜的修为已突破到炼气七层，对凤凰真火的掌控也越发纯熟。这天训练结束后，她突然问道："玄霄，你到底是什么境界？"

　　正在整理衣袖的玄霄动作一顿："问这做什么？"

　　"好奇。"温如霜擦着额头的汗，"你只用三成力就能碾压我，至少是金丹期吧？"

　　玄霄轻笑一声："小凤凰，境界对我而言没有意义。"他指尖突然窜起一簇黑色火焰，"我所掌握的力量，不是你们现在的修行体系能衡量的。"

　　温如霜盯着那黑色火焰，莫名感到心悸。那火焰看似平静，却给她一种吞噬万物的恐怖感。

　　"这是..."

　　"涅槃火。"玄霄收起火焰，"等你完成《九转涅槃经》第三转，自然会明白。"

　　又过了十日，温如霜成功突破到炼气八层。这晚调息时，她突然发现玉佩上的裂纹已遍布整个表面，随时可能碎裂。

　　"玄霄！"她急切地呼唤。

　　玄霄从入定中醒来，看到玉佩状况后脸色骤变："比预计的更快...你必须放缓修炼速度。"

　　"可距离一个月期限只剩五天了！"温如霜急道，"我还想突破到炼气九层，这样回去才有把握..."

　　"愚蠢！"玄霄罕见地动了怒，"血脉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！你以为温家那些小打小闹值得赌上性命？"

　　温如霜被他吼得一愣。相处近月，玄霄始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，从未如此失态。

　　"我...我只是..."

　　玄霄深吸一口气，似乎平复了下情绪："听着，以你现在的实力，配合凤凰真火，对付筑基初期都不成问题。没必要冒险。"

　　温如霜低头沉默许久，终于点头："好吧，接下来五天我只巩固现有境界。"

　　玄霄神色稍霁："明智的选择。"他转身欲走，又停下脚步，"对了，明天教你一招保命技能——凤凰遁。"

　　"凤凰遁？"

　　"一种短距离空间跳跃。"玄霄解释道，"遇到真正危险时，能救你一命。"

　　次日，温如霜体会到了比接触凤凰真火更痛苦的体验——学习空间跳跃。每次尝试都像被扔进绞肉机，全身每一寸都在扭曲撕裂。但效果确实惊人，一旦掌握，能在三丈范围内瞬间移动。

　　第五天清晨，温如霜站在洞口，望着远处层峦叠嶂。今天是她约定回温家的日子。

　　"准备好了？"玄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　　温如霜转身，惊讶地发现玄霄今天换了一身装束——暗红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，墨发高高束起，整个人英气逼人。

　　"你...这是要出门？"

　　玄霄唇角微勾："陪你走一趟。"

　　温如霜心头一跳："为什么？"

　　"两个原因。"玄霄竖起手指，"一，你玉佩随时可能碎裂，需要我在旁照应；二..."他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，"我对那个推你下崖的温如雪很感兴趣。"

　　温如霜突然想起什么："等等，你能离开这个山洞？"

　　玄霄笑了，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："小凤凰，你终于问到了关键。"他抬起左手，腕上赫然浮现一道赤金锁链虚影，"我只能离开七日，超过时限就会被强制拉回。"

　　温如霜盯着那锁链，心中疑云密布。但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，她点点头："那我们走吧。"

　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山洞。当阳光洒在脸上时，温如霜眯起眼，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。一个月前，她还是个人人可欺的废材；如今，她身怀凤凰血脉，掌握真火之力。

　　温家，我回来了。她在心中默念。那些欺我、辱我、害我之人，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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