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的大朝会,太和殿外跪满了王公大臣。寅时刚过,宫门未开,已有数十位言官跪在丹壁下,手持奏本,誓死力谏。
"皇上驾到——"
高无庸尖细的唱名声划破黎明,朱漆宫门轰然洞开。众臣抬头,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之前就让众臣惊疑不已的那头白发。明明皇上还正值壮年,却一夕之间生白,这几日京中但凡说得上话的王公重臣纷纷使尽手段查探消息,然而都一无所获。
"皇上!"大学士张廷玉以头抢地,"臣等万死请见!"
胤禛脚步不停,龙靴踏过御道。直到坐上龙椅,他才冷冷开口:"朕乃天子,朕已然昭告天下,那便是金科玉律,尔等这是想要做什么?嗯?"
"皇上!"礼部尚书扑出队列,"臣查遍典籍,从无立已故妃嫔为后的先例!余氏已薨,尸骨早寒——"
"啪!"
茶盏在礼部尚书脚前炸开,碎瓷溅起划破他官服下摆。胤禛指节捏得发白:"朕的旨意、朕的皇后,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。"
"那臣便撞死在这蟠龙柱上!"都察院左都御史突然暴起,朝鎏金柱撞去。侍卫慌忙阻拦,却见胤禛从龙椅上站了起来。
"让他撞。"胤禛的声音像淬了冰,"今日谁要死谏,朕成全他。来人——去准备些棺材抬上来!朕成全他们!"
宫门处传来沉重声响。八名侍卫真的抬进几口棺材,"咚"地杵在大殿中央。群臣哗然中,胤禛走下丹壁,亲手掀开其中一口棺材的盖子。
"爱卿不是要死谏吗?"他抚过棺内铺就的绸缎,"朕连谥号都给你拟好了——'忠烈'如何?"
都察院左都御史面如金纸,踉跄后退。胤禛转身扫视群臣:"还有谁?"
"臣愿死!"翰林院掌院学士上前,"皇上若执意妄为,臣就血溅太和殿!皇上贵为天子,怎可一意孤行,生死两皇后,这让天下万民如何看待皇上?如何看待朝廷?"
胤禛笑了,他缓步走到翰林院掌院学士面前,亲手替他整了整衣领:"徐师傅教朕读书时说过,天子一怒,伏尸百万。"指尖突然收紧,"那今日就让天下人看看,朕为了朕的妻子,能做到什么地步。"
"传旨。"他转身时袍角翻飞如鹰隼展翅,"都察院十三道言官,全部廷杖四十!"
杖刑就在太和殿前执行。朱红廷杖砸在血肉上的闷响穿透宫墙,有老臣当场昏厥。当第十三个言官被拖下去时,石砖上已拖出十几道刺目的血痕。
胤禛站在廊下静静地看完全程,忽然,不知从哪儿来了一阵风,带着一片片海棠花瓣袭来,飘飘扬扬的落在胤禛一夜白头的鬓角上。
胤禛一怔,颤抖着手拿下来捂在心口,红着眼眶,“是你吗?娮娮,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吗?”
正待此时,张廷玉爬到他脚边哭谏:"皇上!史笔如铁啊!"
"朕改的就是这史书!"胤禛捂着手心的海棠花瓣暴喝,声震殿瓦,"你们记好了——雍正二年四月初九,朕立余氏为后。谁要写'追封'二字,朕诛他九族!谁再敢死谏,朕成全他!"
正午时分,当十六名太监抬着冰棺穿过大清门时,所有王公大臣都跪在地上默不作声。棺中余莺儿身着当年那件一模一样的封后朝服,金丝点翠凤冠下容颜如生,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。
胤禛亲手揭开覆盖冰棺的黄绫,在众目睽睽之下,将一枚和田玉雕的并蒂莲簪插入余莺儿鬓间。
"娮娮,"他贴着冰棺低语,呵出的白雾模糊了水晶棺面,"我的妻子永远唯你一人。"
当晚,养心殿的烛火烧到天明。胤禛对着冰棺批红,时不时抬头说几句朝堂趣事,就像他们以前那样那样。
子时三刻,胤禛终于搁笔,抚摸着冰棺上凝结的霜花。
"今日那些老顽固说我疯了。"他低笑,"他们不懂...若是疯魔能换你回来,我宁愿永世不得超生。"
殿外狂风大作,吹得窗棂呜呜作响,恍若幽咽的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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