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时沁虞迷迷糊糊快要睡着,忽然听见门轴“吱呀”轻响。
她眯眼偷偷一看,只见祁知砚起身往外走,衣袍在夜色里像抹淡墨,悄无声息,宛如鬼魅一般。
他走了?
时沁虞松了口气,如释重负,她刚想舒展下冻僵的手脚,却又听见脚步声回来,还伴着丫鬟的低语。
“世子,炭火都备好了,这就给屋里添上?”丫鬟的声音小心翼翼,生怕惊扰了谁。
“轻点,别吵醒世子妃。”祁知砚的声音亦压得很低,却清晰地传进了时沁虞的耳中。
时沁虞心里咯噔一下。
嗯?炭火?
他特意让人去搬炭火了?这反派转性了?
很快,角落里的炭盆被点燃,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银炭,发出细微的噼啪声,像小石子在轻轻敲打着什么。暖意渐渐漫开来,冻得发僵的指尖终于有了知觉,舒服得让人想叹气。
时沁虞悄悄掀起帐子一角,看见祁知砚正站在炭盆边,接过丫鬟手里的火箸拨了拨炭火,动作算不上熟练,倒有几分认真。
火光映在他脸上,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轮廓,看着竟没那么吓人了。
这还是书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吗?时沁虞有点懵。
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?
祁知砚似有所觉,抬眼望过来。
时沁虞慌忙闭上眼,心脏砰砰直跳,跟揣了只兔子似的,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。
外间又恢复了安静,只有偶尔的翻书声和炭火燃烧的轻响。
时沁虞把自己裹成个圆滚滚的蚕茧,鼻尖缠着股清爽的竹香,那香气淡雅宜人,混着炭盆里暖融融的烟火气,竟让她觉得比往日在自己家里睡得还踏实。
许是这气息太过安稳,她眼皮子越来越沉,不多时便坠入了梦乡,连夜里何时添过炭都不知晓。
翌日醒来,窗纸上已透着亮,如薄纱轻掩的晨曦。
炭盆里的火早熄了,只剩些余温,外间软榻空荡荡的,唯有一本兵书敞着页,看那折角的弧度,倒像是看到紧要处被人匆匆搁下的。
正发怔时,扶苓端着铜盆进来,一眼瞥见炭盆里堆得半满的炭灰,眼睛瞪得像两颗圆葡萄:“小姐,这炭盆怎么添得这么足?昨夜听闻那慧夫人院里的丫鬟……”
她话说到一半,瞥见门外走进来的祁知砚,赶紧闭了嘴,行完礼便赶忙往外头走去,深怕惹来麻烦。
祁知砚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,领口绣着暗纹竹枝,那竹枝栩栩如生,似在微风中摇曳,衬得他本就清俊的眉眼更添了几分疏离。
他扫了眼炭盆,声音淡淡:“往后夜里都按这个数添炭。”
说罢转向时沁虞,“洗漱过后,随我去用早膳。”
待时沁虞洗漱完,将青丝绾成个松松的髻,两人正要往外走,就见临安王不知从哪儿钻出来,笑眯眯地立在门口,手里还提着个描金食盒:“丫头,父王给你带了好东西!”
食盒一打开,热气便裹着鲜香气扑面而来,带着丝丝暖意。
只见一碟蟹黄包卧在食盒里头,个个圆鼓鼓的,金黄外皮泛着油光,薄得能瞧见内里橙红的蟹黄,活脱脱像群刚从金池里捞出来的小胖娃娃,可爱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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