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慧夫人的吩咐?”祁知砚缓缓踱步过来,玄色云纹靴碾过地上的碎瓷片,发出刺耳的咯吱声,听得人牙酸。
他身形本就高大,此刻微微垂眸看着那婆子,阴影将她整个人罩住,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本世子的正妃,何时轮到一个妾室指手画脚?”
婆子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,打湿了耳边的珠花,那珠花看着倒像是要哭了,可怜又可笑。
时沁虞坐在桌边,静静看着祁知砚的背影。
他握着空杯的手指骨节分明,手背因用力而泛起淡青色,明明是动了怒的样子,可投在地上的影子,却透着种说不出的护短意味。
“沉舟。”祁知砚头也不回,声音冷冷的。
话音刚落,房顶上“咚”地一声,沉舟像片叶子似的跳了下来,玄色衣袍上的银线在晨光里闪了闪。
他垂手立在一旁,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显露出几分凝重——主子这气势,是真动了肝火。
“拖下去。”祁知砚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,寒彻骨髓,“杖责三十,发去庄子上喂马,这辈子别再踏入王府半步,省得再兴风作浪。”
“是。”沉舟应得干脆,上前一步就要拎起那婆子,动作迅捷如风。
“世子饶命!世子饶命啊!”婆子终于反应过来,连滚带爬地想去抱祁知砚的腿,却被沉舟一脚踹在膝弯,再次重重跪倒在地,狼狈不堪。
她发髻散乱,鬓边的珠花摔落在地,碎成几瓣,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得一道深一道浅,看着狼狈不堪。
祁知砚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转身往膳厅走,经过时沁虞身边时,脚步微顿,淡淡道:“用膳。”
时沁虞望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被沉舟拖拽着往外走、嘴里还在哭喊的婆子,心里那点对“反派”的忌惮,不知不觉淡了些。
这人虽冷,但护起人来倒是不含糊……
扶苓捧着食盒,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,方才被气得通红的脸颊此刻褪了血色,攥着食盒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,像刚被风吹过的树叶。
时沁虞朝她招了招手,扶苓这才如梦初醒,快步走到桌边,将食盒往桌上一放,眼圈还红着,声音带着后怕的哽咽:“小姐,这些都是相爷让厨房备的,有您爱吃的红枣牛乳羹和赤豆酥……”
时沁虞拍了拍她的手背,目光掠过食盒里精致的点心,又看向坐在对面的祁知砚。
她拿起一块赤豆酥,瓷碟与桌面相触发出轻响,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:“世子尝尝?相府厨子做的点心,甜而不腻。”
祁知砚垂眸看向那块酥饼,油皮层层分明,边缘还沾着几粒饱满的赤豆,看着倒确实诱人。
他指尖在桌沿顿了顿,方才掷杯时绷紧的下颌线悄悄柔和了些许,却依旧没动,只淡淡道:“不喜。”
“往后府中若有人敢刁难你们,不必手软,尽管处置便是。”他又添了句,声音比刚才缓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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