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第四章：卡普里岛的喘息与阴影

游艇离开那不勒斯港后，林宇找了个角落坐下，假装闭目养神，实则在悄悄梳理混乱的思绪。刚才在safe house对抗黑色安息日的消耗比预想中更大，直到现在，他指尖的丝线还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。

“喂，新来的，要吃橘子吗？”纳兰迦举着一个黄澄澄的橘子走过来，脸上还沾着面包屑。他身后跟着的航空史密斯发出“嗡嗡”的声响，像是在好奇地打量林宇。

林宇接过橘子，指尖刚碰到果皮，生命织机的丝线就下意识地探出一丝——这橘子的糖分含量很高，细胞活性却一般，大概是存放了两天的缘故。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丝线，笑道：“谢了，挺甜的。”

“那是，我挑的嘛！”纳兰迦得意地剥开自己的橘子，一瓣塞进嘴里，“刚才在码头，你留下的那些草芽真的能指路？它们看起来跟普通杂草没区别啊。”

“区别大了。”林宇用指甲在橘子皮上划出一道痕，“它们的细胞壁里多了点‘特殊调料’，只有我能感应到。打个比方，就像给信鸽装了追踪器。”

“哇，这么厉害？”纳兰迦眼睛发亮，“那能让它们开花吗？我想看红色的花！”

“纳兰迦，别打扰他休息。”阿帕基的声音从船头传来，他靠在栏杆上，手里转着匕首，眼神依旧带着审视，“还有，把你嘴角的面包屑擦干净，像个没断奶的小鬼。”

纳兰迦悻悻地撇撇嘴，却还是乖乖擦了擦嘴，转身跑开了。林宇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泛起一丝暖意——动画里那个咋咋呼呼的少年，在现实中其实意外地单纯。

他低头剥开橘子，刚要放进嘴里，手腕突然被轻轻按住。乔鲁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，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。

“你的手在抖。”乔鲁诺的指尖碰到林宇的脉搏，“能量消耗过度了？”

林宇缩回手，把橘子瓣塞进嘴里：“有点，昨天第一次用那么强的能力。”

“‘生命织机’的能力本质，是操控有机物的分子结构，对吗？”乔鲁诺没再追问，反而说起了替身，“昨天你制造的防火涂层，分子排列很特殊，既保留了透气性，又能隔绝热量——这不是简单的‘制造’，更像是‘重组’。”

林宇心里一惊。乔鲁诺的观察力竟然这么敏锐，连分子层面的变化都能察觉到。他含糊道：“大概……是吧。我也不太懂原理，就是凭感觉用。”

乔鲁诺笑了笑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递给林宇：“试试这个。刚从岛上买的，新鲜。”

林宇接过草莓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。生命织机的丝线不自觉地缠绕上去，这一次，他清晰地感觉到草莓内部活跃的细胞——和乔鲁诺的黄金体验接触过的生物一样，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。

“你的能力和我的，确实有相似之处。”乔鲁诺望着海面，“都和‘生命’有关，但方向完全相反。我是赋予无生命以生命，你是……重组已有的生命形态。”

他顿了顿，转头看向林宇：“如果我们的能力结合，会发生什么？”

这个问题林宇不是没想过。黄金体验的生命能量，加上生命织机的分子重组能力——或许能制造出超越想象的东西？但他不敢深想，只能耸耸肩：“谁知道呢，也许会弄出个四不像的怪物。”

乔鲁诺被逗笑了，这是林宇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。

游艇抵达卡普里岛时，已是午后。阳光透过茂密的橄榄树叶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布加拉提带着众人穿过小巷，来到一栋隐藏在山坡上的别墅前。

“遗产就藏在地下室。”布加拉提掏出钥匙，“米斯达，纳兰迦，你们在外面警戒。阿帕基，乔鲁诺，林宇，跟我进去。”

别墅内部积满了灰尘，空气中弥漫着霉味。林宇走在最后，故意让生命织机的丝线蹭过墙壁——这些灰尘里混合着大量的皮肤碎屑和纤维，通过重组它们的结构，能轻易留下只有他能看见的痕迹。

“小心脚下。”布加拉提打开地下室的门，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地下室里堆满了木箱，最中间的那个上着复杂的锁。布加拉提正要动手，阿帕基突然喊道：“等等！”

他的忧郁蓝调正投影出几分钟前的画面——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，正躲在楼梯拐角处！

“有人埋伏！”布加拉提立刻召唤出钢链手指，“乔鲁诺，保护林宇！”

但已经晚了。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“咔咔”声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老化。林宇的皮肤瞬间感到一阵紧绷，眼角甚至看到自己的头发冒出了几根白丝！

“是壮烈成仁！”林宇脱口而出，下意识地将生命织机的丝线铺在身前，形成一道薄薄的绿色屏障。

屏障接触到那股老化气息的瞬间，竟泛起了涟漪。林宇感觉到丝线在快速分解、重组，用自身的分子活动抵消着老化的速度——这比昨天制造防火涂层还要费力，他的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。

“这能力……”楼梯拐角处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，普罗修特缓步走出来，身后跟着举着钓鱼竿的贝西，“有点意思。”

贝西的沙滩男孩突然发动，钓鱼线像毒蛇般射向离得最近的米斯达（他不知何时冲了进来），瞬间缠住了他的小腿。米斯达痛呼一声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。

“米斯达！”布加拉提立刻用钢链手指在地面拉开拉链，将米斯达拖到身边。乔鲁诺的黄金体验随即制造出藤蔓，缠绕住米斯达的小腿——但藤蔓接触到沙滩男孩的钓鱼线后，竟也开始枯萎。

“没用的。”普罗修特冷笑，“壮烈成仁的老化，连黄金体验的生命能量都能抵消。”

林宇咬咬牙，突然将身前的绿色屏障猛地向前推去。这一次，他没有让丝线抵消老化，而是让它们主动“拥抱”那股气息——丝线在接触到老化能量的瞬间，竟开始疯狂增殖，像一层绿色的苔藓般爬满了整个地下室的地面。

“这些植物……”阿帕基惊讶地发现，那些绿色丝线组成的苔藓，正在吸收空气中的老化气息，自身则以极快的速度生长、枯萎、再生长，形成一种诡异的循环。

“它们在以自身的代谢速度，中和老化能量。”林宇解释道，声音有些发虚，“但撑不了太久。”

布加拉提抓住这个机会，钢链手指的拳头带着拉链声砸向普罗修特：“乔鲁诺，解决那个钓鱼的！”

混乱中，林宇被贝西的钓鱼线扫中了胳膊。一阵剧痛传来，他低头看去，胳膊上的皮肤已经皱得像老树皮。

“啧。”他咂了下嘴，忍着痛让生命织机的丝线缠绕上受伤的部位。绿色的丝线渗入皮肤，开始重组受损的细胞——这比制造屏障更消耗能量，但效果立竿见影，老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弹性。

“你竟然能逆转老化？”贝西瞪大了眼睛，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能力。

林宇没理他，他正全神贯注地维持着地面的苔藓屏障。他能感觉到，普罗修特的老化能量正在变强，苔藓的代谢速度快要跟不上了。

就在这时，乔鲁诺突然喊道：“林宇！看这边！”

林宇抬头，只见乔鲁诺的黄金体验正将一团浓郁的生命能量推向他。那团能量接触到生命织机的丝线后，竟像找到了宿主般，顺着丝线流遍整个苔藓屏障！

原本快要枯萎的苔藓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活力，甚至开出了细小的白色花朵。老化的气息在这股生命力面前，竟开始消退！

“这是……”林宇又惊又喜。

“黄金体验的生命能量，加上你重组分子的能力。”乔鲁诺喘着气说，“暂时压制住了。”

布加拉提抓住这个间隙，一拳击中普罗修特的腹部。普罗修特闷哼一声，壮烈成仁的气息瞬间减弱。贝西见状慌了神，沙滩男孩的钓鱼线出现了破绽。

“就是现在！”阿帕基的忧郁蓝调抓住机会，一拳砸在贝西脸上。

地下室里的打斗声渐渐平息。林宇瘫坐在地上，看着那些白色的小花慢慢凋谢，变回绿色的丝线，最终融入地面消失不见。他的胳膊还有些发麻，但比起刚才的消耗，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。

布加拉提走到他面前，递过来一瓶水：“做得好。”

林宇接过水，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，才缓过劲来：“只是……运气好。”

乔鲁诺蹲下身，看着地面残留的绿色痕迹：“不是运气。你的能力，比我们想象的更灵活。刚才如果没有你的苔藓屏障，我们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。”

林宇笑了笑，没说话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卡普里岛的战斗虽然暂时胜利，但暗杀小队的阴影才刚刚笼罩下来。而他的生命织机，似乎在与乔鲁诺的黄金体验配合时，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潜力——这个发现，让他对接下来的路，既期待又忐忑。

夕阳透过地下室的气窗照进来，在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光。林宇看着那道光里飞舞的尘埃，突然觉得，这个真实的世界，比动画里展现的，要复杂得多，也……有趣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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