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第六章：总部大厅的无声硝烟

热情组织总部藏在那不勒斯市中心一栋不起眼的办公楼里。推开旋转门的瞬间，林宇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——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微的恶意，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，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替身使者都要密集。

“放轻松，别乱看。”布加拉提低声提醒，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，拉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“记住，在这里，每句话都可能成为把柄。”

大厅里人来人往，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们步履匆匆，脸上大多没什么表情。林宇跟在布加拉提身后，目光飞快扫过四周——墙角的盆栽土壤里混着金属碎屑（是监视设备的零件），前台小姐的香水味里掺着微量的镇定剂（用来安抚或麻痹访客），甚至连空气中的尘埃，都带着被替身能量污染过的痕迹。

“生命织机”的丝线在他指尖悄然游走，将那些有害的物质一一分解、重组。他故意落后半步，让丝线蹭过乔鲁诺的衣角——那里沾上了一点刚才在门口碰到的、带有药物残留的灰尘，必须清理干净。

乔鲁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，随即了然，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步伐，挡住了旁边投来的视线。

“布加拉提先生。”前台小姐抬起头，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，但林宇注意到她的瞳孔在快速收缩——这是紧张的表现，“楼上的干部们已经在等了。请跟我来。”

电梯上升时，狭小的空间里一片沉默。纳兰迦忍不住想开口，被米斯达用眼神制止了。林宇盯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众人身影，突然发现布加拉提的肩膀比平时更紧绷，连钢链手指的轮廓都在西装下若隐隐现。

“叮”的一声，电梯门打开。一条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延伸至尽头，两侧站着面无表情的守卫，他们的替身能量像礁石一样沉在体内，显然都是经历过实战的好手。

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是虚掩着的，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。林宇让生命织机的丝线顺着门缝钻进去，重组了空气中的声波——他听到了“波尔波”“遗产”“叛徒”这几个词，语气里充满了不怀好意。
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布加拉提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向众人。

米斯达握紧了左轮，纳兰迦的航空史密斯在他肩上嗡嗡作响，阿帕基的眼神比平时更冷，乔鲁诺则轻轻抚摸着胸前的瓢虫胸针，指尖泛着淡金色的微光。

林宇深吸一口气，点头。

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，所有的声音都停了。长条会议桌旁坐着十几个男人，为首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，林宇认出他是负责那不勒斯片区的干部“萨鲁撒”——在原本的剧情里，这家伙一直是老板的忠实拥护者。

“哟，布加拉提，你可算来了。”萨鲁撒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下巴，目光在小队成员身上扫了一圈，最后落在林宇身上，“这位是？没见过啊。”

“新加入的同伴，林宇。”布加拉提语气平淡，“他的能力很实用，这次处理波尔波的事帮了不少忙。”

“哦？是吗？”萨鲁撒拖长了调子，端起桌上的酒杯，“来，既然是新人，就得喝杯欢迎酒。这可是托斯卡纳的好酒，平时难得一见呢。”

一个侍者立刻端着酒杯走向林宇。林宇能清晰地感觉到，酒杯里的酒散发着和昨天在safe house发现的、同一种药物的分子振动——只是浓度更高，伪装得更隐蔽，混在酒香里几乎无法察觉。

“抱歉，我酒精过敏。”林宇微微欠身，避开了酒杯，“尤其是这么好的酒，浪费了可惜。”

侍者的手僵在半空，萨鲁撒的脸色沉了沉：“不给面子？”

“不敢。”林宇保持着微笑，“只是怕万一出了洋相，丢了布加拉提小队的脸。您也知道，我们刚接手波尔波的地盘，正是需要谨慎的时候。”

他故意把话题引到“地盘”上，暗示他们已经得到了认可。萨鲁撒果然噎了一下，旁边另一个干部打圆场：“哎呀，萨鲁撒，人家年轻人嘛，不喝酒也正常。咱们还是说正事吧。”

会议的内容无非是确认波尔波的遗产归属，以及给布加拉提小队分配新的任务。林宇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，只用生命织机的丝线悄悄收集着信息——哪个干部的呼吸频率在提到“老板”时会变快（是恐惧），哪个的手指在桌子底下敲击着特定的节奏（是在发暗号），甚至连墙角空调出风口的风速变化（里面藏着录音设备），都被他一一记下。

“对了，布加拉提。”萨鲁撒突然开口，目光锐利，“听说你这次带回来的新人，替身能力很特别？能制造有机物？”

布加拉提点头：“确实有些用处。”

“哦？那可得见识见识。”萨鲁撒拍了拍手，“正好，我办公室里的盆栽最近快死了，不如让你的这位同伴露一手？要是能救活，也算是给我们总部添点生气嘛。”

这明显是试探。林宇看向布加拉提，对方微微点头。

跟着侍者来到萨鲁撒的办公室，林宇看到窗边放着一盆濒死的龟背竹——叶子枯黄发脆，根部已经开始腐烂，显然是被人用替身能量刻意破坏过。

“就是它了。”萨鲁撒靠在办公椅上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，“要是救不活也没关系，毕竟……不是什么能力都能逆天改命的。”

林宇没说话，走到盆栽前。生命织机的丝线轻轻缠绕住枯黄的叶片，渗入腐烂的根部。他没有直接修复，而是先让丝线分解掉那些带有恶意的能量残留，再从空气中吸收二氧化碳和水分，重组出植物生长必需的氨基酸和生长素。

淡绿色的光芒在叶片上流动。原本枯黄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绿，腐烂的根部冒出白嫩的新须，甚至还抽出了两片带着绒毛的新芽。短短几分钟，这盆龟背竹就变得生机勃勃，叶片上的纹路清晰得像刚浇过水。

“这……”旁边的侍者瞪大了眼睛。

萨鲁撒的笑容僵在脸上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又被阴鸷取代：“确实有点本事。看来布加拉提这次没看错人。”

回到会议室时，气氛似乎缓和了些。但林宇知道，刚才的展示非但没打消他们的疑虑，反而可能引起了更深的忌惮——一个能操控生命的能力，在这个充满背叛和死亡的组织里，本身就是种威胁。

离开总部大楼时，林宇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。米斯达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刚才那手可以啊，比乔鲁诺的黄金体验还温柔。”

乔鲁诺笑了笑：“不一样。他是在修复，我是在创造。”

布加拉提却没说话，直到走到没人的巷口，才停下脚步：“林宇，你刚才在萨鲁撒办公室里，除了救那盆花，还发现了什么？”

林宇一愣，随即明白布加拉提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动作。

“他的办公桌抽屉里，藏着一份名单，上面有五个名字，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叉。”林宇低声说，“其中一个，是刚才在会议室里给你使眼色的那个戴眼镜的干部。还有，他办公室的墙里，藏着一个替身，能力似乎和‘腐蚀’有关——那盆龟背竹，就是被它弄死的。”

布加拉提眼神一凛：“名单呢？”

“记下来了。”林宇伸出手，生命织机的丝线在他掌心编织出几个名字的缩写，“我猜，这是他们准备清除的人。至于是老板的意思，还是萨鲁撒自己的主意……就不知道了。”

阿帕基皱眉：“你连这个都能察觉到？”

“我的丝线能感受到物质的残留信息。”林宇解释道，“抽屉里的纸张摩擦痕迹，墙里替身能量的波动，都能说明一些事。”

布加拉提看着那几个缩写，沉默片刻：“收好这个。说不定以后会有用。”

走在回safe house的路上，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林宇看着乔鲁诺的背影，突然想起刚才在萨鲁撒办公室里，对方悄悄用黄金体验的能量帮他抵消了一部分来自墙内替身的干扰——当时他没来得及道谢。

“乔鲁诺。”他加快脚步跟上去，“刚才谢了。”

乔鲁诺转头，金色的眼睛在夕阳下很亮：“我们是同伴。”

这三个字很轻，却让林宇心里一暖。他抬头看向那不勒斯的天空，晚霞像融化的金子，铺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上。总部的试探虽然凶险，但也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个组织的内部矛盾——就像一棵看似茂盛的大树，树干里早已被蛀虫蛀满了空洞。

而他的“生命织机”，或许不仅能编织生命，还能……编织出一条穿过这些空洞的、通往真相的路。

只是这条路的尽头，会是光明，还是更深的黑暗？林宇不知道。他只知道，走在身边的这些人，此刻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，像一道暂时无人能破的屏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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