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第十二章：灯塔下的双重陷阱

银绿色的纤维网在港口炸开的瞬间，布加拉提的钢链手指已经缠上了三名感染者的脚踝。“乔鲁诺，左翼！”他的声音穿透嘶吼声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。

乔鲁诺足尖点地，金色的藤蔓如活物般从地面窜出，在感染者与油罐之间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。黑色粘液腐蚀藤蔓的滋滋声里，他突然偏头看向林宇：“纤维能覆盖灯塔的范围吗？”

林宇正用丝线将一名感染者的手臂反捆，闻言立刻调动能量。银绿色的光丝顺着港口的绳索向上攀爬，像一道流动的溪流，在暮色中划出半透明的弧线。“可以覆盖，但持续不了十分钟。”他咬着牙说，指尖传来被灼烧般的痛感——赫尔墨斯制造的感染体，比清道夫的原始能量更具侵蚀性。

“足够了。”阿帕基的声音从仓库顶部传来，他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锈蚀的铁架，“忧郁蓝调”正将感染者的动作放慢成模糊的影子，“纳兰迦，瞄准他们关节处的粘液聚集点！”

“收到！”纳兰迦的“航空史密斯”发出嗡鸣，子弹精准地射向感染者膝盖处蠕动的黑色团块。那些粘液被击中后猛地收缩，感染者瞬间失去平衡，重重摔在地上。

米斯达趁机冲上前，子弹在他掌心旋转出金色的弧光：“七个！这次绝对是七个洞！”他话音未落，七发子弹已经穿透了最前排感染者的肩膀，却在接触到粘液时诡异地顿了一下——那些黑色物质竟在自动修复伤口。

“没用的！”赫尔墨斯站在仓库阴影里，像个看戏的观众，“这些‘媒介’已经和虚无之潮同化了，除非彻底销毁，否则永远不会停止攻击！”

林宇的丝线突然剧烈震颤。他瞥见赫尔墨斯手中的玻璃管正在发光，管内的黑色粘液正顺着地面的裂缝悄悄蔓延，目标是港口的排水系统。“他想污染海水！”他大喊着甩出丝线，银绿色的纤维瞬间结成塞子，死死堵住裂缝。

就在这时，最边缘的感染者突然炸开。黑色粘液溅在藤蔓屏障上，竟烧出一个篮球大的破洞。一只沾着粘液的手猛地从破洞里伸出来，直抓乔鲁诺的后颈——那是赫尔墨斯藏在最后的感染者，替身能力竟是瞬间爆破！

“小心！”林宇扑过去的瞬间，乔鲁诺已经侧身避开。但他的衣袖还是被粘液擦过，布料瞬间化为黑色粉末，手臂上留下一道灼烧般的红痕。

“黄金体验镇魂曲！”

金色的能量骤然爆发，那名感染者的动作在接触到能量的刹那开始倒流。他的身体像被倒放的录像带般缩回破洞，炸开的粘液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形态。乔鲁诺的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，但他看向赫尔墨斯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。

“看来你们比想象中麻烦。”赫尔墨斯收起玻璃管，嘴角的笑容变得狰狞，“不过没关系，真正的礼物在灯塔里等着你们呢。”

他突然向后倒去，身体竟像融化的蜡般沉入地面的阴影中。那些未被制服的感染者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，身体开始膨胀、扭曲，黑色粘液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翻滚。

“他们要自爆！”布加拉提脸色剧变，“林宇，撤掉纤维网！乔鲁诺，开道！”

银绿色的网瞬间收起的刹那，金色藤蔓已经在前方撑起拱形通道。众人俯身冲过通道时，身后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。灼热的气浪掀飞了林宇的帽子，他回头时只看到港口的油罐在火光中崩塌，黑色的粘液混着火焰流淌，像一条燃烧的毒蛇。

“别回头！”乔鲁诺抓住他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，“灯塔的入口在地下三层！”

他们沿着海岸线冲向那座矗立在礁石上的旧灯塔。塔身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，锈蚀的铁梯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，像随时会散架。林宇的丝线探入砖石缝隙，突然在塔顶位置触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——那是和赫尔墨斯手中玻璃管同源，但更精纯的虚无之潮。

“上面有东西！”他喊道。

阿帕基已经爬上了灯塔中层，闻言立刻让“忧郁蓝调”回溯画面。几秒后，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：“是清道夫！他被关在塔顶的铁笼里，身上插满了管子！”

布加拉提正用钢链手指撬开灯塔底部的暗门，闻言动作一顿：“赫尔墨斯在利用他制造感染体？”

“不止。”林宇的丝线顺着铁梯向上延伸，捕捉到了更惊人的信息，“笼子里有替身箭的碎片！他们在用箭刺激清道夫的能力！”

暗门“咔哒”一声弹开，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石阶。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涌了上来，乔鲁诺的黄金体验立刻在入口处生成一盏发光的苔藓灯：“先找到据点的核心，清道夫……”

他的话没说完，石阶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，兜帽下露出半张缠着绷带的脸，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——那只眼睛的瞳孔是纯粹的黑色，像凝固的墨汁。

“好久不见，乔鲁诺·乔巴拿。”身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，“或者，我该叫你……迪奥的儿子？”

乔鲁诺的瞳孔骤然收缩。藤蔓灯的光芒在他周身炸开，金色的能量几乎要凝成实质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黑影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银色的徽章，上面刻着缠绕的蛇形图案，“重要的是，你们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。老板说，要我好好‘招待’各位。”

林宇的丝线突然剧烈刺痛，比面对感染者时强烈十倍。他看着对方掌心的徽章，突然想起雪莉曾说过的话——老板身边有个专门处理“异常能量”的替身使者，能力是吞噬并转化各种能量。

“是‘噬能蛇’！”林宇喊道，“他能吸收替身能量！”

话音未落，黑影已经动了。他的身影像鬼魅般掠过石阶，掌心的蛇形徽章突然张开嘴，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笼罩全场。阿帕基的“忧郁蓝调”刚要展开就被吸得扭曲变形，纳兰迦的“航空史密斯”直接被吸向徽章，发出痛苦的嗡鸣。

“别用替身！”布加拉提大喊着甩出钢链，物理攻击却对黑影无效——钢链穿过他的身体，像穿过幻影。

乔鲁诺突然拽住林宇的手腕向后退：“是空间类替身！他能在实体和能量形态间切换！”

黑影低笑起来，声音在石阶间回荡：“答对了。但可惜……”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，下一秒竟出现在林宇身后，徽章的蛇口对准了他的后心，“你的银绿色纤维，可是难得的能量源啊。”

林宇猛地转身，丝线在胸前结成双层护盾。银绿色的纤维与蛇口接触的瞬间，竟被硬生生扯下一缕，化作黑色的雾气被吸入徽章。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，乔鲁诺的黄金体验及时撞在黑影身上，将他逼退了三步。

“林宇！”乔鲁诺扶住他，看到他指尖的丝线黯淡了不少，眼神瞬间冷得像冰，“你先走，去塔顶救清道夫，这里交给我们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有可是。”布加拉提的钢链已经缠住了黑影的脚踝，翡翠色的眼睛里闪着决绝的光，“赫尔墨斯的实验需要清道夫作为核心，毁掉他身上的管子，这些感染体就会失去源头。我们拖住‘噬能蛇’！”

纳兰迦已经抱着米斯达冲上了铁梯：“我们帮你！阿帕基，掩护！”

阿帕基的“忧郁蓝调”突然化作一道蓝光，将黑影的动作拓印在石壁上，暂时冻结了他的行动。“快！”他吼道，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——维持这种程度的拓印对他消耗极大。

林宇看着同伴们挡在石阶前的背影，掌心的丝线重新亮起。他咬了咬牙，转身冲上灯塔的铁梯。海风卷着爆炸声从身后传来，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。

塔顶的铁笼就在眼前。清道夫蜷缩在笼子里，身上插着七根透明的管子，管子另一端连接着墙壁上的仪器，屏幕上跳动着诡异的黑色波形。而在笼子正上方，半枚替身箭正悬浮着，散发着不祥的红光。

“帮……帮我……”清道夫的声音气若游丝，原本灰绿色的头发此刻已经变得全黑，“赫尔墨斯……他想让虚无之潮彻底吞噬我……然后……”

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，黑色的粘液从嘴角溢出。林宇刚要伸手解开笼子的锁，突然发现笼子的栏杆上刻着奇怪的符文——那些符文在接触到他的丝线时，竟燃起了黑色的火焰。

“是陷阱！”清道夫突然嘶吼起来，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，“他想让你和我一起被吞噬！”

林宇猛地后退，却发现脚底的藤蔓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脚踝。那些藤蔓的颜色正在变黑，带着和感染者身上一样的腐蚀性能量。而铁笼里的清道夫，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，黑色粘液从管子里疯狂涌入他的体内。

塔顶的风突然静止了。林宇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被强行抽离，吸向清道夫体内——那半枚替身箭正在激活某种仪式，要将他的生命织机与虚无之潮彻底融合。

“看来，不需要我动手了。”赫尔墨斯的声音从塔顶的阴影里传来，他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，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笑容，“两种能量的碰撞会产生湮灭反应，整个灯塔都会变成你们的坟墓。”

林宇的指尖突然传来熟悉的暖意。他低头，看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朵小小的向日葵——那是乔鲁诺之前传递能量时留下的印记，此刻正发出柔和的金光。

“生命织机”的丝线突然剧烈震颤，银绿色的光晕里，竟浮现出细微的金色纹路。他想起乔鲁诺注入能量时的触感，想起布加拉提说过的“同伴”，想起港口爆炸时同伴们挡在身前的背影。

“谁说……要被吞噬了？”

林宇抬起头，银绿色的纤维突然逆向流动，非但没有被吸向清道夫，反而顺着那些管子逆流而上。黑色粘液接触到带着金色纹路的丝线，竟像遇到阳光的冰雪般开始消融。

赫尔墨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：“不可能！虚无之潮怎么会……”

“因为这不是吞噬。”林宇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是净化。”

银绿色的丝线顺着管子涌入清道夫体内，金色纹路在他身上蔓延开来，像一张温暖的网。清道夫痛苦的嘶吼渐渐变成喘息，膨胀的身体慢慢恢复原状，黑色的头发里重新透出灰绿色的光泽。

赫尔墨斯气急败坏地按下遥控器，但预期的爆炸没有到来。那些刻着符文的栏杆正在崩裂，半枚替身箭的红光越来越黯淡，最终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，失去了所有光泽。

“不——！”

赫尔墨斯的尖叫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。米斯达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塔顶，七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他手中的遥控器。纳兰迦的“航空史密斯”紧随其后，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，重重摔在礁石上。

“我说过要打你的脸吧！”纳兰迦叉着腰，得意地大喊。

林宇看着被丝线包裹的清道夫，后者虚弱地睁开眼，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疯狂，只有复杂的情绪。“为什么……”

“因为我们需要知道老板的秘密。”林宇收回丝线，掌心的向日葵印记渐渐隐去，“而你，是唯一能告诉我们的人。”

清道夫沉默了片刻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。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沾血的羊皮纸，递了过来：“这是……我偷到的据点地图……老板的真身……藏在地下五层的……镜像室里……”

羊皮纸刚接触到林宇的指尖，整个灯塔突然剧烈摇晃起来。阿帕基的声音从下方传来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：“快下来！‘噬能蛇’引爆了地下的能量库！”

林宇抓起羊皮纸，乔鲁诺的藤蔓突然从塔顶垂下。“抓紧！”少年的声音穿透震动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们要撤了！”

他看向礁石上被米斯达按住的赫尔墨斯，对方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：“你们逃不掉的……老板不会放过你们……镜像室里的秘密……会让你们生不如死……”

林宇没再理会他。他抓住藤蔓，和清道夫一起向下坠落。撒丁岛的夜空在他身后炸开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，像一场盛大的葬礼。

但他知道，这不是结束。

羊皮纸在掌心微微发烫，上面绘制的地图指向地下五层的位置。林宇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们，他们的脸上都沾着灰尘，却眼神明亮，像撒丁岛夜空中最亮的星。

镜像室里的秘密是什么？老板的真身藏着怎样的阴谋？

海风再次吹来，带着硝烟和海水的气息。林宇握紧了手中的羊皮纸，指尖的银绿色丝线轻轻跳动，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答案。

下一站，地下五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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