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第十一章：撒丁岛的海风与阴影

船舷溅起的浪花带着咸涩的气息，扑在林宇脸上。他靠在栏杆上，望着逐渐远去的威尼斯海岸线，掌心那丝银绿色的余温仿佛还未散去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乔鲁诺走过来，递给她一块刚切好的柠檬。阳光落在少年金色的发丝上，折射出温暖的光泽。

林宇接过柠檬，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：“在想清道夫。他逃走时的眼神……好像不止是愤怒。”

“是恐惧。”布加拉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他刚检查完船舵，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思索，“你的银绿色纤维能克制他，这超出了他的预料。”

阿帕基靠在船舱门口擦拭着他的帽子，闻言哼了一声：“管他什么反应，下次见面直接解决掉就是。”

纳兰迦趴在船舷边，正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海鸟，闻言回头喊道：“我已经练好了新的瞄准方式！下次一定能打中他的脸！”

米斯达在一旁数着子弹，闻言点头附和：“要我说，最好在他身上开七个洞，这样才吉利。”

林宇看着吵吵闹闹的同伴们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海风掀起他的衣角，带着远方岛屿的气息——那是撒丁岛的方向，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。根据波尔纳雷夫提供的线索，那里藏着关于“老板”迪亚波罗的重要秘密。

“生命织机的新能力，能稳定使用了吗？”乔鲁诺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。

林宇伸出手，淡绿色的丝线在指尖流转，接触到空气中的水汽后，竟泛起一层薄薄的银绿色光晕。“还在适应。”他轻声说，“这种融合了虚无之潮的纤维，需要同时调动两种能量，很消耗体力。”

乔鲁诺握住他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。金色的生命能量缓缓注入，林宇感觉到疲惫感减轻了不少。“别勉强自己。”少年的声音很轻，“我们是同伴，不是吗？”

林宇点头，心里暖暖的。他看着乔鲁诺手腕上那道淡淡的向日葵印记——那是之前为了传递能量留下的，此刻正随着生命能量的流动微微发光。

船行至傍晚时，撒丁岛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海平面上。岛屿被夕阳染成温暖的橘红色，黑色的礁石在岸边掀起白色的浪花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伏在海中。

“要靠岸了。”布加拉提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领，“记住，我们的目标是卡利亚里港的旧灯塔。波尔纳雷夫说，那里有通往‘老板’秘密据点的入口。”

众人点头，各自检查武器和替身能力。林宇将雪莉给的红色药剂重新收好，指尖的丝线悄悄探入船板，吸收着木材里的微量水分——这是他发现的新方法，能在战斗前缓慢恢复能量。

船只刚驶入卡利亚里港，林宇突然皱起眉。“生命织机”的丝线传来一阵刺痛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。

“怎么了？”乔鲁诺立刻察觉到他的异样。

林宇看向港口边缘的一座废弃仓库，那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、令人不安的气息——和清道夫的虚无之潮很像，但更加……狂暴。

“有危险。”他低声说，指尖的丝线瞬间绷紧，“在那边的仓库里，有东西在散发和虚无之潮相似的能量。”

布加拉提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：“是清道夫？”

“不确定。”林宇摇头，“能量波动比他更混乱，像是……失控了。”

就在这时，仓库的铁门突然被猛地撞开。一个浑身覆盖着黑色粘液的身影冲了出来，那粘液在他身上不断蠕动、滴落，腐蚀着地面的岩石，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
但那不是清道夫。

林宇看清了对方的脸——那是一个穿着港口工人制服的男人，此刻他的眼睛已经被黑色粘液覆盖，脸上满是痛苦的扭曲。

“是被虚无之潮感染的人！”布加拉提脸色骤变，“清道夫把他的能力扩散出去了！”

被感染的工人嘶吼着冲向最近的渔船，黑色粘液瞬间覆盖了整艘船。木头被腐蚀的声音刺耳难听，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黑色的粉末。

“动手！”布加拉提下令，钢链手指瞬间弹出。

乔鲁诺的黄金体验发动，地面长出的藤蔓缠住工人的双腿。但黑色粘液立刻腐蚀了藤蔓，工人继续往前冲，目标竟是港口里堆积的油罐！

“不好！”米斯达掏出枪，子弹带着“性感手枪”的替身能力射向工人的膝盖。

子弹命中的瞬间，却被黑色粘液包裹、融化。工人毫无反应，距离油罐越来越近。

林宇咬紧牙关，银绿色的纤维瞬间凝聚成网，朝着工人扑去。纤维接触到黑色粘液的瞬间，发出滋滋的声响，像水火相遇般冒出白烟。

“有效！”他大喊，同时加大能量输出。

银绿色的网紧紧包裹住工人，黑色粘液的腐蚀速度明显减慢。男人痛苦的嘶吼声渐渐变弱，眼睛里的黑色似乎也淡了一些。

“乔鲁诺！”林宇喊道。

乔鲁诺立刻会意，金色的能量注入银绿色的网中。生命能量与中和纤维结合，形成一层柔和的光晕。被感染的工人身体一震，黑色粘液开始从他身上剥落，露出底下苍白但完好的皮肤。

几分钟后，男人软软地倒在地上，黑色粘液彻底消失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。

众人松了口气，却都没放松警惕。

林宇看着那摊消失的黑色粘液，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这不是自然扩散的能量。”他蹲下身，指尖的丝线轻轻触碰地面残留的痕迹，“有人在引导这些能量，像是……在做实验。”

布加拉提看向仓库深处，眼神凝重：“看来清道夫不止想找‘容器’，他还在研究如何扩大虚无之潮的影响范围。”

仓库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，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，重叠在一起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“看来，你们找到这里了啊。”

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从仓库里走出来，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，手里拿着一个装满黑色粘液的玻璃管，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。

他的身后，跟着十几个和刚才那个工人一样、被黑色粘液感染的人。

“自我介绍一下。”男人推了推眼镜，笑容诡异，“我是‘老板’麾下的研究员，你们可以叫我……赫尔墨斯。”

他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管，黑色粘液在管中疯狂蠕动：“清道夫的能力真是奇妙，不是吗？只要稍加改造，就能成为净化这个世界的‘良药’。”

林宇看着他身后那些眼神空洞的感染者，心里升起一股怒火。“把人变成怪物，这也叫良药？”

赫尔墨斯轻笑一声：“当然。弱者本就该被淘汰，不是吗？就像这些礁石，只有被海浪不断冲刷，才能变得更坚硬。”他指了指岸边的礁石，语气狂热，“而我，就是那个掀起海浪的人。”

布加拉提握紧拳头，翡翠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：“看来，我们要先清理掉你这块‘礁石’了。”

赫尔墨斯笑着后退一步，身后的感染者立刻嘶吼着冲了上来。黑色的粘液像潮水般蔓延，所过之处，草木枯萎，岩石消融。

林宇深吸一口气，银绿色的纤维在他周身展开，像一张守护的网。

撒丁岛的海风变得冰冷刺骨，带着死亡的气息。但他看着身边的同伴们——布加拉提冷静的指挥，乔鲁诺坚定的眼神，纳兰迦和米斯达已经冲了上去，阿帕基的“忧郁蓝调”在身后展开——心里突然安定下来。

“生命织机”的丝线在他掌心跳动，带着前所未有的活力。

战斗，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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