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找个能搞定的

信纸上的字迹娟秀，是莉莉安母亲的手笔。

“艾伦，研究员说莉莉安的体质特殊，能承受界源融合……可我总梦见她变成了怪物，我怕……”

最后一封信停留在四百年前的那个夜晚。

“他们在烧房子，莉莉安被带走了……艾伦，你一定要找到她，告诉她妈妈等她回家。”

伊林捏着信纸的指尖泛白，忽然明白塞壬为何执着于守护那具骸骨——她不紧在守着父亲的尸体，也是在守着母亲未说出口的承诺。

“把这些交给纪念馆吧。”

北冥渊的声音低沉了些。

“让所有人都知道，这里曾发生过什么。”

伊林点头，将照片和信纸小心收好。

阳光透过检测室的窗户照进来，落在那枚紫色核心上，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
伊林突然开口，目光坚定。

“查清楚四百年前的实验机构。”

指挥室外的阳光正好，澜鲸港的海风吹散了昨夜的阴霾。

湖底的废墟还在等待彻底的清理，但那些被掩埋的真相，已经在晨光中露出了第一缕线索。

伊林回到办公室，轻叹一声。

“这锁元环还是太碍事了，我身上普通的锁元环还好，但你身上的…”

北冥渊神情淡淡，似乎满不在意。

“无妨。”

北冥渊抬手碰了碰脖颈上泛着冷光的锁元环，那是「十殿」对特殊（有威胁）高阶能力者的强制限制装置。

“这点束缚算不了什么。”

伊林看着他脖颈上的锁元环，眉头皱得更紧。

“但它会压制你的力量，昨天在湖底，如果不是这东西限制，你本可以避开那下撞击。”

北冥渊垂眸，指尖在环面划过，留下一道浅痕。

“「十殿」的规矩，破不得。”

“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”

伊林起身走到他面前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
“我会想想办法，至少在执行任务时，能暂时解除限制。”

北冥渊抬眸看他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难得有了点波动。

“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我带上锁元环吗？”

“因为我是个疯子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”

“你不会。”

伊林说得笃定，想起湖底北冥渊用身体替他挡石柱的瞬间。

“至少在我面前，不会。”

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，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，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金线。

北冥渊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，快得像错觉。

“随你。”

他移开视线，语气依旧平淡，却没再拒绝。

伊林依旧是那一张淡定脸，转身拿起光脑。

“技术部的对这方面有研究，我现在就联系他。”

北冥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，脖颈上的锁元环仿佛不再那么冰冷。

他忽然想起莉莉安母亲信里的话——“我怕她变成‘发光’的怪物”。

或许，每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人，都曾被这样的恐惧笼罩过。

但此刻，看着伊林专注的侧脸，北冥渊久违的觉得，被人信任的感觉，比无拘无束更令人心安。

“等到半年之后，到了我的神主大比，我就有权利帮你解开了。”

伊林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，从光脑屏幕后传来。

北冥渊抬眸，阳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
“神主大比？”

他微微挑眉，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好奇。

“嗯。”

伊林转过头，指尖在光脑上敲下最后一行指令。

“「神王」为了选出「五大神主」的考核，赢了就能晋位神主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向北冥渊手腕上的锁元环。

“「神主」可以修改任何规则。”

北冥渊沉默片刻，指尖在环面轻轻摩挲。

那冰冷的金属下，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悄然涌动，不是被压制的能量，而是一种更细微的、近乎暖意的东西。

“听起来很难。”

他淡淡道。

“难才有意思。”

伊林笑了笑，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。

“我不允许我失败，也不会失败。”

北冥渊看着他眼底的光芒，忽然想起湖底那片荧光水母——明明身处黑暗，却总能自己发光。

他没再说什么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，那声轻应里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。

办公室的百叶窗被风掀开一条缝，海腥味混着阳光涌进来。

伊林低头继续和技术部通讯，北冥渊则靠在桌边，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，脖颈上的锁元环仿佛真的不再那么沉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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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部的白光冷得像冰，紫色核心被固定在能量检测仪中央，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始终停留在基础参数，没有任何突破性发现。

“核心能量场稳定，但结构异常致密，我们的仪器只能穿透表层。”

研究员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带着无奈。

“像是有层自我保护机制，拒绝被解析。”

伊林盯着屏幕上平缓的曲线，指尖在操作台边缘轻敲。

“连「界源」共振都试了？”

“试了三次，每次接近临界值就会自动屏蔽。”

研究员调出共振记录。

“它在排斥外界干预。”

北冥渊站在检测仪旁，指尖悬停在核心上方几厘米处，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排斥力，像是某种有意识的抗拒。

他收回手，看向伊林。

“强行突破可能会导致核心损毁。”

伊林颔首，转身拿起光脑。

“既然我们查不出来，就找个能搞定的。”

他拨通通讯器，屏幕上很快出现一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，对方正对着一堆试管忙碌，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。

“殿下？这个点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
“翡文。”

伊林言简意赅。

“带你的设备来「天谕」，有个东西需要你亲自看。”

翡文挑眉，镜片后的翠绿色眼睛闪过一丝好奇。

“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急？我这儿正解析噬魔的神经突触呢。”

“比那值钱。”

伊林侧过身，让镜头对准检测仪里的紫色核心。

“四百年前的特殊核心，你的专业领域。”

屏幕那头的动作瞬间停了，翡文推眼镜的手顿在半空。

“四百年前？你找到……”

他话没说完，已经传来桌椅碰撞的声响。

“等着，我半小时到。”

通讯挂断，伊林收起光脑，看向北冥渊。

“翡文是「天谕」最顶尖的生物能量学专家，尤其擅长解析异能体核心，他说不定有办法。”

北冥渊的目光重新落回核心上，那抹紫色在冷光下泛着幽微的波动，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。

“四百年的时间，足够让很多痕迹消失。”

他不知在说什么，淡淡道。

实验部的仪器依旧在低鸣，紫色核心安静地悬浮在中央，在等待那个能读懂它秘密的人。

半小时后，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，斐文提着一个银色箱子冲进实验室，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，白色的实验大褂沾了些灰尘。

“在哪？让我看看那玩意儿！”

伊林侧身让开，看着翡文扑到检测仪前，眼睛在镜片后亮得惊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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