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玦的伤渐渐好转,却总被沈知意按在院里晒太阳。秋日的阳光不烈,透过老槐树的叶隙洒下来,在他玄色常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靠在藤椅上,看着沈知意在石桌边翻晒草药,青白色裙角被风掀起,像只停驻的蝶。
“这是止血的,这是消炎的……”沈知意一边分类,一边念叨,声音轻快。她把现代的草药知识和原主零碎的记忆拼凑起来,竟也捣鼓出不少有用的方子。萧玦听着她嘴里冒出的“消炎”“杀菌”等新奇词儿,也不追问,只偶尔应一声“嗯”,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的侧脸。
阿竹抱着一团红绸跑过来,献宝似的举到沈知意面前:“阿姐!你看我找到什么?”那是块上好的云锦,红得像天边的霞,是前几日萧玦让人送来的,说是给她们做新衣裳的。
沈知意笑着接过:“这么好的料子,做衣裳可惜了。”她指尖抚过光滑的绸面,忽然灵机一动,剪下两段,拿起针线缝了起来。萧玦挑眉:“要做什么?”
沈知意神秘地眨眨眼:“保密。”
午后的风带着桂花香,缠在廊下的风铃上。沈知意缝得认真,萧玦看得专注,阿竹在一旁用石子画格子,哼着村里的小调,时光慢得像淌水。等沈知意放下针线时,手里多了两个红绸腕带,上面用银线绣着简单的云纹,针脚细密,是她熬夜练了好几日的成果。
“给你的。”她把其中一个递给萧玦,脸颊微红,“听说……出征的人戴红绸,能平安回来。”这是她从村里老人口中听来的,此刻说出来,倒像是在说心事。
萧玦接过腕带,红绸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,艳得晃眼。他低头看着那细密的银线云纹,忽然想起她为他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手,原来那时,情丝就已经缠上了针线。他没说话,直接抬手,把腕带系在了自己受伤的小臂上——那里还留着刀疤,红绸一系,倒像是给狰狞的疤痕系上了温柔的锁。
“那这个呢?”阿竹指着剩下的腕带,眼睛亮晶晶的。
沈知意笑着把另一个系在自己腕上:“我戴着,等他回来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萧玦猛地起身,不顾肩头的伤,一把将她揽进怀里。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药香和阳光的味道,坚实得让人安心。“知意,”他声音发紧,下巴抵在她发顶,“等我处理完京城的事,便向陛下请旨,八抬大轿娶你过门。”
沈知意埋在他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点了点头,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不是难过,是欢喜,是终于在这异世找到归宿的踏实。
阿竹在一旁拍手笑:“阿姐要做王妃啦!”
萧玦松开她,抬手擦去她的眼泪,指尖带着薄茧,动作却轻柔得很:“哭什么?该笑才是。”
沈知意破涕为笑,抬手抚上他腕间的红绸:“那你可要说话算数,早点回来。”
“一定。”萧玦望着她,眸色坚定如铁。
可安稳的日子没几日,边关急报就送到了王府。北狄来犯,战火再起,皇帝下旨,命靖王萧玦即刻领兵出征。
接旨的那天,沈知意没去前院。她在厨房煮了锅饺子,是用萧玦爱吃的白菜猪肉馅,一个个捏得圆滚滚的。饺子下锅时,沸水咕嘟咕嘟响,像她乱成一团的心。
萧玦回来时,身上还带着朝堂的寒气。他走进厨房,从背后轻轻抱住她:“舍不得我?”
沈知意没回头,声音闷闷的:“饺子快好了,趁热吃。”
萧玦却掰过她的身子,看着她红红的眼眶,忽然笑了:“哭鼻子的样子,可不像能为我守家的人。”
沈知意被他逗笑,抬手捶了他一下:“谁哭鼻子了?我是觉得饺子煮多了。”
那一晚,两人没说太多话。萧玦默默吃着饺子,沈知意坐在一旁看着他,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。她知道,他是战神,是保家卫国的脊梁,她不能拖他后腿。
出征前夜,萧玦把一枚刻着“靖”字的玉佩塞进沈知意手里:“这是我的私印,拿着它,王府上下,无人敢不听你的。”他又唤来管家,沉声吩咐,“好生照看沈姑娘和阿竹姑娘,若她们受了半分委屈,提头来见。”
管家躬身应是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沈知意握着那枚温润的玉佩,看着他披挂上那身熟悉的黑金战甲,忽然觉得,那铠甲上的冰冷,都带着他的温度。她踮起脚尖,为他理了理衣襟,声音平静却坚定:“我在王府等你,等你回来吃我做的饺子。”
萧玦低头,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,像承诺,像告别:“等我。”
第二日天未亮,军营号角声划破京城的寂静。沈知意站在王府门口,看着萧玦翻身上马,看着他的军队如黑色潮水般涌出城门,直到再也看不见。
她抬手抚上腕间的红绸,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,轻声道:“萧玦,一路平安。”
风卷起她的裙角,带着边关的方向。她知道,从今日起,她不再是那个只求自保的孤女,她是他的后方,是他守家卫国时,最安稳的那盏灯。而他,则是她在这乱世里,愿意踮脚等待的归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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