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日头更烈了,柏油路被晒得发软,空气里飘着秸秆被烤焦的味道。左奇函被杨博文那句“神经病”堵得没趣,撺掇着陈奕恒去村头的小卖部买冰棍,两人踢着石子走在田埂上,蝉鸣声吵得人太阳穴发涨。
陈奕恒:我说,那家伙是不是有点太拽了?
左奇函撕开绿豆冰棍的包装,冰碴子粘在嘴角。
左奇函:不就搬个家吗,搞得跟谁欠他钱似的。
陈奕恒舔了口奶味冰棍,含混不清地说:
陈奕恒:总比你见谁都咋咋呼呼强。
左奇函:嘿,我这叫热情!
左奇函作势要抢他的冰棍,手刚伸过去,就听见身后传来“哗啦”一声脆响。两人同时回头,看见杨博文家院门口的竹筐翻在地上,里面的书散了一地,有几本还滚到了路中间。
杨博文正蹲在地上捡书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,侧脸绷得紧紧的。刚才大概是搬东西时没站稳,连带着竹筐一起摔了。
左奇函拽了拽陈奕恒的胳膊
左奇函:喂,要不要去帮忙?
陈奕恒:你不是说他拽吗?
陈奕恒挑眉
左奇函:那……那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捡啊。
左奇函把没吃完的冰棍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嘟囔着,脚步却已经挪了过去。
他蹲下身,捡起最边上那本封面磨破的《昆虫记》,递过去时不小心碰掉了杨博文手里的书。书页散开,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是个小男孩坐在老槐树下,手里举着只独角仙,笑得开心。
杨博文的动作顿了顿,迅速合上书本,指尖有些发颤。
左奇函:对不起啊。
左奇函挠挠头,赶紧帮着把散落的书归拢到一起。他注意到大多是些自然科学的旧书,书页边缘卷着毛边,像是被翻了无数遍。
陈奕恒也走了过来,默默捡起滚到最远的那本《植物图鉴》。
三个人蹲在太阳底下捡书,谁都没说话。蝉鸣依旧聒噪,可空气里那点针锋相对的戾气,好像被地上的碎阳光晒化了些。
把最后一本书放进竹筐时,左奇函瞥见杨博文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,像被什么东西划到过。
杨博文:谢了。
杨博文的声音还是淡淡的,却比早上多了点温度。
左奇函:客气啥
左奇函咧嘴一笑
左奇函:我爷说了,住一个村就是一家人。对了,你那照片上的老槐树,是不是村东头那棵?我小时候也总去那儿抓虫子!”
杨博文的睫毛颤了颤,没承认也没否认,只是背起竹筐往院里走。走到门口时,他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左奇函一眼
杨博文:那棵树,现在还结果子。
左奇函愣了愣,等反应过来时,杨博文已经进了屋,院门关得只剩道缝。
左奇函:他这是……跟咱搭话了?
左奇函戳了戳陈奕恒的胳膊。
陈奕恒把冰棍棍丢进垃圾桶,漫不经心地说
陈奕恒:大概是觉得,你比神经病稍微强点吧。
左奇函:去你的!
左奇函笑着推了他一把,阳光落在两人打闹的身影上,远处杨博文家的窗户后面,有片衣角悄悄缩了回去。
奇文:你笑起来很美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笔尖小说网http://www.bjxsw.cc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