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尾辞,仙途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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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卷 归宴期间遭仙界突袭

青丘的流萤灯正亮得最盛时,梧桐林里的欢笑突然被一声锐响劈碎。

是结界破碎的声音。像琉璃被重锤砸裂,尖锐的嗡鸣穿透灵犀花的香气,撞在每个人的耳膜上。正端着月酿糕给小狐崽分食的白薇手一抖,糕饼落在玉盘里,发出清脆的响;苏九玄刚举起酒杯,与身旁的魔王殷绝对饮,酒杯顿在半空,金冠下的眼神瞬间沉了——青丘的结界,是用九尾狐族的本命灵力凝成的,寻常攻击绝不可能撼动。

“怎么回事?”有狐族长老起身,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扫动。

话音未落,东边的天际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金光——是仙界的“破界符”,在血月余辉里亮得像道闪电。紧接着,无数道仙剑的寒光穿透结界缺口,像暴雨般砸向青丘腹地,带起的灵力冲击波掀翻了殿前的流萤灯,暖黄的灯影坠落在地,瞬间熄灭了大半。

“仙界突袭!”守界的狐卫嘶吼着冲进来,身上的狐甲染着血,“是昆仑和蜀山的人!他们趁归宴防备松懈,带着破界符攻进来了!”

归宴的场地瞬间乱了。小狐崽们吓得躲到长辈身后,狐族修士们纷纷祭出法器,灵犀花瓣被灵力震得漫天飞,刚才还暖融融的空气,瞬间被剑拔弩张的戾气填满。

苏清璃猛地站起身,玄衣下摆扫过玉凳,腰间的剑“噌”地出鞘半寸,寒光映着她骤然变冷的眼。她刚要迈步,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——是殷离,他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,玄色魔袍上的暗纹因魔气涌动而发亮,掌心滚烫得像要燃起来:“我去!”

“站住。”苏九玄的声音响起,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已放下酒杯,周身的灵力如潮水般铺开,青丘的梧桐叶在他身后簌簌作响,凝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,挡住了最先冲进来的几道仙剑,“青丘的事,青丘自己能护。”

白薇已走到他身侧,鬓边的灵犀花早被震落,却没半分慌乱,指尖凝聚起狐火,轻声对苏九璃道:“去护着族里的孩子,这里有我们。”

“护?”魔王殷绝的笑声突然响起,带着魔渊特有的烈气。他从座位上站起,白骨酒杯被他捏碎在掌心,黑色的魔气从他周身涌出,像匹无形的巨狼,“青丘的地界,也敢撒野?殷离!”

“在!”殷离应声,攥着苏清璃手腕的手松了松,转而握住腰间的骨鞭,眼神里的兴奋早已变成凛冽的杀意——刚才还看着她笑的眼,此刻望向结界缺口的方向,像淬了冰的刀,“父王!”

“让仙界的人知道,魔渊与青丘的友谊不是谁都能动的。”殷绝的声音刚落,黑色的魔气已如潮水般涌向结界缺口,与仙界的金光撞在一起,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结界外传来仙门修士的惨叫,显然是被魔气掀飞了一片。

苏清璃没去护孩子。她的剑已完全出鞘,寒光在流萤灯的残光里晃,转身时正撞见几个冲过屏障的蜀山修士,他们的仙剑直指她心口,嘴里嘶吼着:“九尾狐妖!受死!”

“放肆!”苏九玄的灵力瞬间缠上那几柄剑,金光一绞,仙剑应声而断。

苏清璃却已掠了出去。她的动作比在人间荒林时更快,玄衣在混乱中划过狐族修士的肩头,剑尖挑飞一张镇妖符,余光瞥见殷离的骨鞭如黑蛇般窜出,缠住一个昆仑弟子的脚踝,猛地一拽,那弟子便撞在梧桐树上,晕了过去。

“清璃!”殷离在她身后喊,声音里带着急,“别往前冲!”

苏清璃没回头。她的剑刺穿了又一张破界符,灵力震得指尖发麻,却在看清结界外那片密密麻麻的仙门旗帜时,眼神冷得像冰——昆仑的云纹旗、蜀山的剑形旗、蓬莱的丹炉旗……仙界各派,竟几乎倾巢而出,显然是早有预谋,就等着在归宴这天动手。

流萤灯的碎片在脚下咯吱作响,灵犀花被踩烂在泥里,刚才还欢庆的归宴场地,此刻成了战场。苏九玄与殷绝并肩而立,狐族的金光与魔族的黑气交织成屏障,将冲进来的仙门修士挡在外面;白薇指挥着狐族长老护住幼崽,狐火在她指尖跳动,烧掉一张又一张射来的黄符;殷离的骨鞭舞得密不透风,却总有意无意地挡在苏清璃身侧,替她拦下那些刁钻的攻击。

“仙界这是撕破脸了!”有狐族长老怒吼,九尾在身后炸开,灵力如巨浪般拍向结界缺口。

苏清璃的剑突然顿住。她看见结界外,许珩尘的玄色道袍混在仙门弟子里,他握着剑,却没往前冲,只是望着青丘腹地,眼神复杂得像被揉皱的纸。

就在这时,殷离的骨鞭突然缠上她的腰,猛地将她往后带——一道金光擦着她的肩头飞过,砸在身后的梧桐树上,树干瞬间被劈成两半。

“小心!”殷离的声音里带着后怕,攥着骨鞭的手紧得发白。

苏清璃站稳脚跟,抬剑指向那道金光的来源,琥珀色的瞳仁里再无半分归宴的温软。青丘的风卷着她的白发,与殷离玄袍的衣角缠在一起,身后是父母与族人的怒吼,身前是仙界的剑林刀雨,而她与他之间,那点百年未变的默契,在刀光剑影里,突然变得清晰起来。

归宴的乐声早已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金铁交鸣、灵力碰撞的巨响。流萤灯的残光映着青丘的血迹,也映着魔王之子挡在帝女身前的背影——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动,像把烧红的刀,猝不及防地劈在了六界本就紧绷的弦上。

月升了又落,青丘的梧桐叶被血染成了深褐色。

当最后一面仙界的旗帜消失在结界缺口时,青丘的灵力屏障“嗡”地一声矮了半截,像根被拉到极致的弦,终于撑不住了。苏九玄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,金冠歪斜地挂在鬓边,刚才凝聚屏障时震伤的内息让他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疼。他望着空荡荡的结界外,仙界撤退的方向扬起漫天尘埃,那是他们狼狈逃窜时带起的——昆仑的云纹旗被撕裂了半角,蜀山弟子的仙剑丢了一地,显然,这场突袭让他们也折损了大半精锐。

可青丘的代价,只比他们更重。

梧桐林里,流萤灯的残骸碎得满地都是,灵犀花被踩成了泥,混着狐族修士的血,黏在玉砖上。不少年轻的狐崽蜷缩在死去的长辈身边,哭得发不出声;八部精锐的甲胄破了又补,露出底下深可见骨的伤口,连最勇猛的狐将,此刻也拄着断刀,站都站不稳。

苏清璃靠在一棵断了半截的梧桐树上,玄衣被划开了数道口子,最深的一道从肩头裂到腰侧,露出的皮肤上沾着干涸的血。她的剑插在脚边的土里,剑柄被她攥得发白,指节却在微微颤抖——不是怕,是灵力耗尽后的脱力。百年未动用的本命灵力在这场持久战里透支得干干净净,此刻她连维持人形都觉得吃力,身后的狐尾残影虚虚晃了晃,连半条都凝不真切。

“清璃!”白薇跌跌撞撞地跑过来,裙摆上的血迹蹭到了苏清璃的手臂,她刚想检查女儿的伤,目光却猛地顿在她的左小臂上。

那里有道三寸长的伤口,还在渗血。是被蜀山最后一波修士的“破灵箭”划伤的,箭头淬了仙界的清寒灵力,正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狐族灵力,伤口周围泛着淡淡的青黑色,像块冰嵌在皮肉里。

“怎么弄的?”白薇的声音发颤,指尖刚触到伤口,就被苏清璃抬手挡住了。

“没事。”苏清璃的声音很哑,眼皮重得像坠了铅,“最后逼退他们的时候,没躲开。”

她记得很清楚。那时仙界的人已经在退了,却有个蜀山弟子红着眼扑过来,箭尖直指她身后的小狐崽。她侧身挡了一下,箭擦着小臂飞过,清寒灵力瞬间钻进皮肉,像无数根细针在啃噬经脉。她反手斩落了那弟子的剑,却也被那股灵力震得后退了三步,差点跪倒在地上。

“什么叫没事?”殷离的声音带着火气冲过来,他的玄袍比苏九璃的更破,左臂上缠着撕下来的衣料,渗出血迹,显然也受了伤。可他看都没看自己的伤,一把攥住苏清璃的手腕,指腹擦过那道青黑色的伤口,眼神里的急火几乎要烧出来,“这是蜀山的‘寒灵箭’!会蚀灵力的!”

苏清璃想抽回手,却没力气。她的脸色白得像纸,嘴唇干裂,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。刚才强撑着指挥狐族收拾残局,全靠一股气吊着,此刻气一泄,只觉得天旋地转,手臂上的伤口疼得越来越清晰,连带五脏六腑都像被冻住了。

“让开。”苏九玄走过来,声音比刚才在战场上低了八度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没看殷离,伸手按住苏清璃的伤口,掌心涌出温和的狐族灵力,一点点驱散那股清寒。可他的指尖在抖——不是怕,是后怕。刚才若不是她侧身挡那一下,箭就会射进小狐崽的心脏里,而她这道伤,再深半寸,就能废了她整条手臂的灵力。

白薇早已转过身,对着身后的狐医哑声吩咐:“快!把‘凝灵膏’拿来!要百年份的!”

苏清璃靠在梧桐树上,看着父亲为她疗伤,母亲在一旁急得落泪,殷离站在三步外,死死盯着她的伤口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。周围的狐族在清理战场,低低的啜泣声和断裂的兵器声混在一起,像首钝重的哀歌。

她闭上眼,手臂上的疼渐渐被父亲灵力的暖意盖过,可心里那股空落落的疲惫却越来越重。这场仗,青丘赢了,却赢得体无完肤。而她手臂上这道伤,像个烙印,提醒着所有人——仙妖之间的裂痕,早已深到血流成河,也填不平了。

风卷过梧桐林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吹起她散落在肩前的白发。那缕白发沾了点血,红得刺眼,像在预示着,这仅仅是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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