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序197

萨卡·克莱恩站在猎犬总部最高层的观测台上，冰冷的夜风撕扯着他的衣襟。三天前，他还是个在豪华酒店里靠占卜混饭吃的五级能力者，现在却被告知自己是"神序197"——一个被天穹圣所的"起源之镜"标记过的特殊存在。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顶端的乌鸦雕饰，萨卡凝视着夜空中那座悬浮的黑色岛屿。天穹圣所散发着诡异的暗金色光芒，像一只沉睡的巨兽。这三天里，他经历了十七次能力测试，六次精神评估，还有三次差点要了他命的实战演练。

"这地方看久了会让人发疯。"

萨卡猛地回头，看见艾薇倚在门框上，手里抛接着那把熟悉的匕首。她今天换了身装束——黑色战术服外套着件暗红皮衣。

"你们猎犬的人都很喜欢突然出现？"萨卡没好气地说。

艾薇咧嘴一笑，匕首"唰"地插回靴筒："习惯就好。守夜人要见你，三方会议提前了。"

"为什么？"

"因为丽塔昨晚袭击了白鲨的一个据点。"艾薇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，"三十七个能力者，全部变成了提线木偶。"

萨卡的后颈突然刺痛，那是被丽塔植入标记的位置。他下意识去摸，却被艾薇一把抓住手腕。

"别碰它。"她的声音压得极低，"那东西会'生长'。"

观测台的门突然自动滑开，守夜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今天换了一身装束——深灰色长风衣代替了往日的黑袍，但那张金属面具依然遮住半张脸。萨卡注意到他的右手戴着一只古怪的手套，指关节处镶嵌着五颗不同颜色的宝石。

"时间到了。"守夜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‘利鹰’和‘白鲨’的代表已经在地下会议室等候。"

萨卡跟着他们走进电梯，金属墙壁上倒映出他苍白的脸。电梯不是向下，而是继续上升。

"会议室在顶层？"萨卡皱眉。

"不。"守夜人按下-13层的按钮，"我们在上升是为了下降。"

电梯突然剧烈震动，萨卡不得不抓住扶手。透过玻璃外壁，他看见整座建筑正在扭曲变形，原本的地下楼层像魔方一样重组。当震动停止时，显示屏上的数字停在"-13"。

"空间折叠。"艾薇看到萨卡惊讶的表情，得意地眨眨眼，"猎犬总部可不是普通的钢筋水泥。"

电梯门打开，一条幽蓝色的走廊出现在眼前。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透明容器，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一个被银色锁链缠绕的人形——有些还在挣扎，有些已经静止得像标本。

"伪神者监狱。"守夜人注意到萨卡的目光，"我们目前关押着四十六个。"

萨卡数到第二十三个容器时，呼吸突然一滞。那是个穿着酒红色礼服的女性，血蝶纹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缓缓蠕动——丽塔。她的眼睛突然睁开，金色左眼直勾勾地盯着萨卡，嘴唇无声地开合：

"神序197..."

艾薇一把拽过萨卡："别看他们，会被精神污染。"

走廊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青铜大门。守夜人将戴着宝石手套的手按在门中央，五色光芒依次亮起。大门无声滑开，会议室内的争吵声立刻涌了出来。

"...必须立即行动！天穹圣所的屏障每天都在减弱！"

"没有反制者参与就是送死！你们白鲨想当炮灰别拉上我们！"

圆形会议室中央悬浮着天穹圣所的全息投影，周围站着十几个人，分成明显的三个阵营。萨卡一眼就认出了"利鹰"和"白鲨"的人——"利鹰"成员都戴着银白色鹰首面具，而"白鲨"的人则穿着深蓝色制服，领口绣着鲨鱼齿图案。

争吵声在守夜人踏入的瞬间戛然而止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萨卡，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。

"这位就是神序197？"一个戴鹰首面具的高挑女性走上前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，"看起来像个没断奶的雏鸟。"

白鲨阵营里走出个魁梧的光头男子，右臂是机械义肢："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刚觉醒的反制者？"

萨卡感到数十道目光像刀子般扎在身上。他握紧手杖，突然冷笑一声："那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质疑我？"

会议室一片哗然。守夜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
光头男子猛地拍桌："小子，你——"

"够了。"守夜人轻轻抬手，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，"萨卡·克莱恩确实是反制者，这点已经由起源之镜确认。更重要的是..."他转向全息投影，"天穹圣所的屏障最多还能维持七天。"

投影画面切换，显示出浮空岛底部的能量图谱。原本完整的防护罩现在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。

"伪神者正在从内部破坏屏障。"守夜人继续说，"一旦成功，他们就能篡改起源之镜的记录，将所有神者转化为伪神者。"

利鹰的代表突然插话："神序001呢？他难道会坐视不管？"

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沉默。萨卡注意到守夜人的手套微微发光。

"我们联系不上他。"艾薇低声说，"最后一次确认他的位置是在圣所最顶层的'纯白之间'，但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。"

白鲨的光头男子突然掏出一个金属匣子："既然如此，我们只能赌一把了。"他打开匣子，里面是一枚散发着寒气的棱形水晶，"'深海之泪'，能在短时间内冻结伪神者的能力。"

利鹰的女性代表也取出一个银色圆盘："'苍穹之眼'，可以定位圣所内所有能量源。"

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守夜人。他缓缓摘下手套，露出布满诡异纹路的手掌："猎犬提供'影之匙'，能打开通往圣所核心的通道。"

萨卡突然意识到什么："等等，你们是要...让我一个人进去？"

"不。"守夜人重新戴好手套，"艾薇会陪你一起。但核心区域只有反制者能进入。"

会议结束后，萨卡被单独留在会议室。全息投影依然显示着天穹圣所的影像，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。画面突然变化，显示出圣所顶层的白色殿堂——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王座上，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肩头。

"那就是...神序001？"

"没错。"

萨卡猛地回头，看见守夜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。

"他是第一个被起源之镜标记的存在。"守夜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萨卡读不懂的情绪，"也是最接近'神'的人。"

萨卡突然感到一阵眩晕，手杖"当啷"一声掉在地上。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——白色殿堂里流淌的鲜血，破碎的镜子碎片，还有...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深褐色眼睛。

"你看到了什么？"守夜人紧紧抓住他的肩膀。

萨卡喘着粗气抬起头："神序001...他是不是..."

话未说完，警报突然响彻整个总部。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，莫雨冲进会议室，脸色惨白："伪神者暴动了！丽塔突破了收容！"

守夜人的金属面具映着红光："全员一级戒备！萨卡，跟紧艾薇！"

萨卡弯腰捡起手杖，突然发现杖身的乌鸦雕饰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。当他再次看向天穹圣所的投影时，那个银发人影似乎...抬起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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