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中之抉择

萨卡站在天穹圣所的入口处，右眼的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。

手杖上的乌鸦雕饰沉寂着，三只眼紧紧闭合，仿佛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。纯白之间的幻象已经消散，但神序001的话语仍在脑海中回荡——

"加入我。"

"我们可以重塑这个世界。"

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。萨卡抬起手，指尖触碰右眼的眼角，那里的皮肤微微发烫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皮下蠕动。

"你还在犹豫什么？"

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萨卡猛地转身，手杖瞬间展开成长刃形态——

守夜人站在三步之外。

不，不是完整的守夜人。他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，金属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，露出下面金色的眼睛。更诡异的是，他的双脚没有踩在雪地上，而是悬浮在空中，脚踝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金链，与神序001的一模一样。

"你......" 萨卡的声音哽在喉咙里。

"我是他舍弃的部分。"守夜人——或者说，守夜人的幻影——轻声说道，"人性、怜悯、犹豫......所有他认为无用的品质。"

他抬起手，指向天穹圣所的最顶端。顺着他的指引，萨卡看到了之前从未注意到的细节——圣所的穹顶并非实体，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，镜面倒映着整个雪原，却唯独没有映出圣所本身。

"起源之镜。" 守夜人的幻影开始消散，"他就在那里等你。记住，无论看到什么......"

话音未落，幻影已经化作无数光点。萨卡伸手去抓，却只握住了一把冰冷的雪。

通往顶层的阶梯比想象中漫长。

每一步都让萨卡的右眼更加灼痛，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重影。他看到了许多不该存在的东西——

十二岁时的自己站在超市废墟中，怀里抱着母亲的尸体；

猎犬总部的地下室里，数十个培养舱无声开启；

艾薇站在血泊中，右眼的疤痕完全变成了金色......

"这是镜子的把戏。" 萨卡咬紧牙关，强迫自己继续向上，"不是真的....."

阶梯尽头，是一面横贯整个空间的巨大镜子。镜框由某种黑色金属铸造，表面刻满了与萨卡手杖上相似的符文。最令人不安的是，镜子没有映出任何景象——只有一片浓稠的、不断翻涌的黑暗。

萨卡的手杖突然剧烈震动，乌鸦的三只眼同时睁开，发出刺目的红光。杖身的暗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，最终汇聚到杖尖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。

"你来了。"

神序001的声音从镜中传来。紧接着，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，一个身影缓缓浮现——

银发及肩，紫金异色的双瞳，赤足踩在虚空中。但与纯白之间不同的是，此刻的神序001被无数金色锁链缠绕，那些锁链的另一端消失在镜子的黑暗深处。

"看到了吗？" 他微笑着张开双臂，"这就是'神'的真相。"

镜中的黑暗突然翻涌，显现出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——

左侧的画面里，萨卡站在废墟之中，手杖刺穿了神序001的心脏。但胜利的代价惨重——起源之镜破碎，所有能力者的力量失控，世界陷入混沌。

右侧的画面里，萨卡接过神序001递来的金色王冠。天穹圣所的光芒笼罩大地，伪神者与人类"和平共处"。但细看之下，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诡异的金光。

"毁灭我，世界将失去秩序。" 神序001的声音带着蛊惑的低语，"取代我，你就能重塑规则。"

萨卡的手杖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。乌鸦的三只眼睛流出鲜血，那些血珠没有落下，而是悬浮在空中，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符号——

"第三种选择。"

守夜人的声音突然在萨卡脑海中响起。与此同时，他的右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，紫色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。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——

起源之镜的真正作用不是鉴别神者，而是囚禁"原初之力"；

神序001不过是上一个被选中的"容器"；

而萨卡自己......

"你是镜子选中的新代行者。"神序001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，"但你真的要重复这个可悲的循环吗？"

萨卡举起手杖，杖尖的漩涡急速扩大。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：

"不，我要终结它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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