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6年1月1日,日本领事馆的新年酒会。
领事馆外,日本宪兵持枪而立,刺刀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阿云嘎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,领口别着一枚玫瑰形状的领针,在侍者引领下穿过回廊。他的目光扫过庭院里盛开的樱花树——那是特意从日本运来的,在这个季节本不该绽放,却被人用温室技术催开了花。
大厅里觥筹交错,日本军官与上海名流举杯寒暄。阿云嘎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,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钢琴声突然响起。
王晰穿着纯黑色西装坐在三角钢琴前,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。他弹的是《樱花》,但阿云嘎听出了细微的变调——那是《玫瑰三愿》的旋律,被巧妙地编织在日本民谣的曲调里。
"这位钢琴师很特别,不是吗?"
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阿云嘎身旁。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轻轻敲击香槟杯,眼睛却一直盯着王晰。"听说他从不与人交谈,但琴声里藏着很多故事。"
阿云嘎抿了一口酒,目光落在王晰的右手上——无名指戴着一枚银戒,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那是他昨晚没有的东西。
"山口小姐对音乐很有研究?"
女人掩唇轻笑:"我对美丽的事物都很有研究。"她的手指突然搭上阿云嘎的手臂,"比如您领口这朵玫瑰,做工很精致。"
钢琴声戛然而止。
王晰站起身鞠躬,目光却穿过人群,与阿云嘎短暂相接。那一瞬间,阿云嘎看见他右手中指有一道新鲜的伤口,血珠正缓缓渗出。
"失陪。"阿云嘎放下酒杯,朝洗手间方向走去。
走廊尽头,一扇雕花玻璃窗映出庭院里的樱花。阿云嘎刚推开洗手间的门,就被一股力道拽了进去。王晰将他按在门上,右手撑在他耳边,血珠滴落在他的西装领口。
"你疯了?"阿云嘎压低声音,手指抚上王晰渗血的中指,"这是怎么回事?"
王晰的呼吸喷在他颈侧:"戒指里有微型胶卷。"他的嘴唇几乎贴上阿云嘎的耳垂,"山口千代子是特高课的人,她盯上你了。"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王晰突然低头,舌尖舔过阿云嘎的喉结。阿云嘎浑身一僵,随即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伪装的热吻。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被两人急促的呼吸掩盖,王晰的银戒不知何时已经戴在了阿云嘎的小指上。
"晚上十点,"王晰在分开时轻声道,"霞飞路后门等我。"
他的唇上还沾着阿云嘎的血——不知什么时候咬破的。阿云嘎抹去他嘴角的血迹,突然听见走廊上山口千代子的笑声。
"看来我打扰了两位的好事?"
王晰后退一步,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。他整了整西装领口,头也不回地走出洗手间。阿云嘎看着自己小指上的银戒,内侧刻着一行小字:
"愿你的鲜血,浇灌我的玫瑰。"
窗外,一片樱花飘落在窗台上,被夜风吹进了黑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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