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态收藏家

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办公室，林夏揉了揉太阳穴。昨晚那个噩梦让她几乎没怎么睡，更诡异的是，她醒来时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黑发——沈夜的发色。

她打开抽屉，取出一个密封袋，将头发放了进去。这是她为沈夜建立的"行为档案"中的最新证据。过去三天，类似的事件不断发生：她的水杯被人移动过位置，办公室的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，甚至她的白大褂上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——沈夜身上的味道。

"林医生，您要的监控录像。"保安部的小张递给她一个U盘，压低声音，"不过院长说这事别声张，沈家那边..."

"我明白。"林夏接过U盘，"谢谢你的帮忙。"

电脑屏幕上，昨晚走廊的监控画面清晰显示：凌晨2点17分，一个修长的身影轻松避开了巡逻的保安，用某种工具打开了她的办公室门锁。虽然画面中的人戴着口罩，但那优雅的步伐和挺拔的身姿，无疑是沈夜。

最令林夏心惊的是，沈夜在她的办公室里待了整整37分钟。这么长的时间，他到底做了什么？

她仔细检查办公室的每个角落，终于在书架后方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，正对着她的办公椅。摄像头还在运转，红色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。

林夏没有立即拆除它，而是拿起手机拍下证据，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了日常工作。今天她决定改变策略——既然沈夜喜欢玩游戏，那她就奉陪到底。

下午的治疗时间，林夏特意换了一条新裙子，淡淡的香水味取代了往常的消毒水气息。她注意到当沈夜走进治疗室时，他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，鼻翼微张，像野兽嗅到了猎物的气息。

"喜欢我的新裙子吗？"林夏开门见山地问，手指轻轻抚过裙摆，"特意为你换的。"

沈夜的笑容僵在脸上，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开场。"林医生今天...不太一样。"

"因为我在学习你的游戏规则。"林夏翻开笔记本，上面记录着沈夜近期所有的异常行为，"过去一周，你非法进入我办公室三次，偷走我的个人物品五件，安装监控设备一个。"她抬头直视沈夜的眼睛，"你是在收集我吗，沈夜？"

沈夜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愉悦，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："你发现了。我本来以为能再瞒久一点。"

"为什么这么做？"

"因为你很特别，林夏。"沈夜向前倾身，声音低沉，"其他医生要么怕我，要么想'治好'我。只有你...试图理解我。"

林夏注意到这是他第二次直呼她的名字，而且语气亲昵得令人不适。"理解不等于认同，沈夜。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和非法入侵。"

沈夜突然笑了，那笑声让林夏后背发凉："你知道吗？我最喜欢你这一点——永远这么冷静专业，像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。"他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，"我在想，要怎样才能看到你失控的样子呢？"

"那你会失望的。"林夏平静地回答，"现在，我们来谈谈你对你母亲的情感。上次你提到我让你想起她。"

沈夜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，手指停止了敲击："别把她扯进来。"

"为什么？因为她抛弃了你？"林夏故意刺激他，"十岁的孩子看到母亲自杀，会产生强烈的被抛弃感和自责。你恨她离开你，又渴望被她爱，这种矛盾心理导致了你的—"

"闭嘴！"沈夜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。门外的保安立刻探头进来，林夏摆摆手示意没事。

沈夜的胸口剧烈起伏，眼中燃烧着怒火，但很快，那怒火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。他缓缓扶起椅子，重新坐下，声音异常平静："你故意的，是不是？想看我失控。"

林夏没有否认："情感宣泄是治疗的一部分。"

沈夜突然伸手，速度快得惊人，一把抓住林夏的手腕。他的手掌冰凉而有力，像铁钳一般。"你知道吗？"他轻声说，拇指摩挲着她的脉搏点，"你的心跳加速了。原来林医生也会害怕。"

林夏没有挣脱，而是冷静地观察他的反应："你在测试我的底线。通过肢体接触确认你是否能影响我的情绪。这是你惯用的控制手段，对吗？就像你对你的未婚妻做的那样。"

沈夜的眼睛微微睁大，随即露出赞赏的表情："太棒了...你真的看透了我。"他松开手，却意犹未尽地轻抚过她的指尖，"这让我更想要你了。"

"想要什么？我的专业知识？"

"不，是你的一切。"沈夜的眼神变得深邃，"你的时间，你的注意力，你的...情感。"他顿了顿，"特别是那些你从不示人的部分。"

林夏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，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静："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。"

沈夜站起身，却没有立即离开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放在桌上："给你的礼物。别担心，这次是通过正规途径送的。"

等沈夜离开后，林夏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色书签，上面刻着一行小字：「To Dr.Lin, the key to my heart.」

林夏翻过书签，背面刻着一个日期——正是她第一天见到沈夜的日子。

当晚，林夏决定加班整理沈夜的病历。医院渐渐安静下来，走廊里只剩下偶尔走过的护士脚步声。当她打开沈夜的行为档案时，一张照片从中滑落——是她熟睡时的侧脸，拍摄于她办公室的沙发上。

照片背面写着：「如此毫无防备的你，美得令人心痛。」

林夏的手微微发抖。她从未在办公室睡过觉，这张照片要么是伪造的，要么...沈夜曾经潜入过她的家。

她立即拨通了保安部的电话，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忙音。就在这时，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，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微光。

"谁在那里？"林夏警觉地站起来，手伸向桌上的防狼喷雾。

黑暗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优雅而从容。"加班对身体不好，林医生。"沈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他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。

"你怎么出来的？"林夏保持冷静，手指悄悄按下桌下的紧急呼叫按钮。

沈夜轻笑："这医院有一半是我家捐的，你以为一扇铁门能关住我？"他向前走了一步，"别按了，紧急系统暂时...失灵了。"

林夏的呼吸急促起来，但她的声音依然平稳："你想要什么，沈夜？"

"我说过了，想要你。"沈夜又向前一步，现在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气，"特别是现在这样的你——有一点害怕，但依然强装镇定。真迷人。"

"如果你再靠近，我会起诉你并申请禁止令。"林夏警告道。

沈夜停在原地，月光下他的表情既温柔又危险："你不会的。因为那样就得承认自己害怕一个病人，对你完美的职业生涯可没好处。"他歪着头，"而且...你对我好奇，不是吗？否则为什么留着那个摄像头？"

林夏心头一震。他果然知道她发现了摄像头。

"专业观察而已。"她说。

"说谎。"沈夜的声音突然靠近，林夏惊觉他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她面前，"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，为什么迷恋你。"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，却没有触碰她的皮肤，"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被我迷惑的人。其他人都要么怕我，要么怜悯我。只有你...看穿了我，却依然敢直视我的眼睛。"

林夏后退一步，抵上了办公桌："这是移情现象，沈夜。你将对母亲的情感投射到了我身上。"

"不，这比那纯粹多了。"沈夜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，"我想占有你，林夏。想让你只看着我，只想着我，就像我每分每秒都想着你一样。"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，里面装着几根长发——林夏的发色，"我收集关于你的一切。你的气味，你的笔迹，你喝咖啡时皱眉的样子..."

林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，这是教科书般的病态迷恋行为。"沈夜，这种行为不正常。你需要帮助。"

"我不需要被'治愈'，林夏。"沈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发疼，"我需要你接受真实的我。狂热的，独占的，永远不可能放你走的我。"

就在这时，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保安的呼喊。沈夜松开手，后退一步，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味的笑容："看来游戏时间结束了。"他优雅地行了个礼，"晚安，林医生。做个好梦...梦里有我。"

当保安冲进办公室时，沈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只留下地上一朵鲜红的玫瑰，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。

林夏颤抖着拿起玫瑰，发现花茎上缠着一张纸条：「很快，我们就不用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了。我会找到一个能永远留住你的方式。——你的S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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