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在替我记忆
超小超大

就在她的脚即将迈出审讯室门槛的瞬间——

一阵急促而尖锐的手机铃声,如同利刃般刺破了凝重的死寂!声音来自张局的口袋。

张局皱着眉,迅速掏出手机接通。他听着电话,脸色骤然剧变!先是震惊,随即是难以置信的狂怒,最后化为一片铁青!

“什么?!你再说一遍?!确定吗?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破音的嘶哑,在狭小的审讯室里炸响!

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。架着林晚的警员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。

张局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他猛地抬起头,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的火焰,死死钉在失魂落魄的林晚身上!那眼神里充满了惊涛骇浪般的震骇和……一种极其复杂的、难以言喻的审视!

他对着电话,几乎是吼了出来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空气里:

“找到什么?!沈聿修别墅地下室的冰柜?!……第八具?!……谁?!……三个月前失踪的……市场部……王总监?!”

“嗡——!”

林晚的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!巨大的轰鸣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!她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!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倒流!

王总监?!三个月前……在她面前被割喉的王总监?!他的尸体……在沈聿修的……别墅里?!

那个雨夜!那个储物柜!那个穿着考究西装的背影!那个不紧不慢离开的脚步声……

碎片!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,疯狂地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旋转、碰撞、试图拼凑!那个背影……那个她从未看清、却如同梦魇般刻在记忆深处的背影……那个在血腥味弥漫的走廊里从容离开的背影……

身高……体态……走路的姿势……

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!她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双眼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圆睁!

那个背影……那个在噩梦中反复出现的、属于“夜巡者”的背影……

它……它和沈聿修……那个永远挺拔、步伐沉稳的沈聿修……

重合了!

“是他……”林晚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,发出破碎的、如同梦呓般的声音,却带着一种洞穿真相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晰,“那个背影……是他……一直都是他……”

审讯室里,一片死寂。只有张局急促的喘息声和林晚那微弱的、却如同惊雷般的低语在回荡。

张局缓缓放下手机,脸上的表情如同风暴过后的死海,沉凝得可怕。他死死盯着林晚,眼神锐利如刀,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,看清里面每一个颤栗的灵魂。

“林晚,”张局的声音嘶哑低沉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令人心悸的压迫感,一字一句地问道:

“三个月前,那个雨夜……在储物柜里……你到底……看见了什么?”

张局嘶哑低沉的声音,如同淬火的钢针,狠狠扎进林晚混乱的意识深处。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,他警帽帽檐投下的阴影,正好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上。那帽檐下露出的鬓角,夹杂着明显的灰白。

灰白……

林晚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!如同被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劈中!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旋转、碰撞,瞬间定格在那个浸透了雨水、血腥和绝望的雨夜!

逼仄的储物柜!浓得化不开的黑暗!刺鼻的霉味和清洁剂气味!还有……透过那道狭窄门缝看到的景象!王总监像个沉重的麻袋轰然倒下!后颈喷溅出的温热液体溅在柜门内侧!然后……那个身影!那个穿着考究西装、从容不迫的杀人魔!他转过身……

就在那一瞬间!楼下由远及近的警笛声!蓝红交替的警灯光芒,如同鬼魅般,猛地穿透走廊尽头的窗户!那光芒,如同舞台的追光,不偏不倚,正好扫过那个刚刚完成杀戮、正欲离开的身影的后颈!

短暂!只有一刹那!

但在那强光之下,林晚清晰地看到——就在那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短发边缘,紧贴着后颈发际线的下方,皮肤上……赫然蜿蜒着一道约莫两寸长的、如同扭曲月牙般的旧疤痕!疤痕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浅白色,在警灯诡异的光线下,像一条盘踞的、阴冷的毒蛇!

那道疤!月牙形的疤!

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冲破肋骨!她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濒死的野兽,死死盯住张局警帽边缘露出的那片灰白鬓角!

视线如同烧红的烙铁,顺着那灰白的发丝,一点点、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,移向他的耳后!移向他后颈与发际线交接的那片皮肤!

审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。空气凝固如同坚冰。张局似乎被林晚这突如其来的、充满穿透力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,下意识地微微侧了侧头,想要避开这近乎实质的注视。

就在他侧头的瞬间!

灯光!审讯室那盏悬挂在正中央、惨白刺眼的顶灯!那冰冷的、毫无温度的光芒,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清晰地照亮了张局耳后、靠近后颈发际线的那一小片区域!

在那片略显松弛、带着岁月痕迹的皮肤上——

一道疤痕!

一道长约两寸的、边缘微微泛白、形状扭曲如同残月的旧疤痕!

如同复刻!如同烙印!

与那个雨夜、在警灯强光下惊鸿一瞥看到的、杀人魔后颈上的疤痕……一模一样!

“轰——!!!”

林晚的脑子里仿佛引爆了一颗核弹!巨大的轰鸣和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!她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倒流、冻结!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钢爪,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,狠狠攥紧!

是他!

那个雨夜!那个在她面前割开王总监喉咙的“夜巡者”!那个穿着考究西装、从容离开的背影!

不是沈聿修!

是他!是张局!是这个此刻站在她面前、代表着法律和正义、刚刚下令将她作为“替罪羊”拖走的……高级警官!

“是……是你……” 林晚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,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,破碎、嘶哑,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、令人灵魂颤栗的清晰。她抬起被手铐禁锢的双手,食指如同枯枝,颤抖着指向张局耳后那道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的月牙形疤痕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寒气:

“那道疤……雨夜里……警灯……照到的……是你!是你杀了王总监!是你!‘夜巡者’!”

死寂!

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恐怖的死寂!如同真空降临,瞬间抽干了审讯室里所有的空气!

时间仿佛被彻底冻结。每一粒灰尘都悬浮在空中,不敢落下。

张局脸上的肌肉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僵硬、凝固!那原本带着震怒和审视的表情,如同破碎的石膏面具,一寸寸剥落,暴露出底下最原始的、无法掩饰的惊骇和……一丝被猝不及防揭穿老底的狰狞!他猛地抬手,几乎是本能地捂向自己的耳后,那个致命的疤痕所在!这个动作,无异于不打自招!

旁边的两名便衣,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!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瞬间爆发的警惕!他们几乎是同时,身体绷紧如猎豹,一只手猛地按向腰间的枪套!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死死锁定在张局身上!

“张万钧!”其中一名面容刚毅的便衣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惊雷炸响,打破了死寂,“放下手!站在原地别动!”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戒备和审视。

张局——张万钧的手僵在半空,捂也不是,放也不是。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。嘴唇哆嗦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那双原本锐利威严的眼睛里,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慌乱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凶光。他死死盯着林晚,那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,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!

林晚却像完全感觉不到那杀人的目光。巨大的真相冲击带来的短暂空白后,一股冰冷的、如同潮水般的逻辑链条,瞬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清晰无比地串联起来!

为什么沈聿修能拿到王总监血衣上的纽扣?为什么他能接触到那些核心的、本应被严格保管的物证信息?为什么他能如此精准地栽赃?为什么他的录音设备会被“物理损毁”?为什么他的保险柜里会有一模一样的备用纽扣?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完美、如此掌控一切?

因为沈聿修根本就不是“夜巡者”!

他是棋子!

是张万钧精心挑选、安插在公司内部、用来转移视线、掌控案件走向、并在必要时抛出替罪羊的……白手套!

沈聿修所做的一切——将她塑造成英雄、掌控舆论、引导调查方向、甚至最后栽赃她——都是在张万钧的授意和庇护下完成的!那个深灰色的录音设备,很可能就是张万钧给他的!那些物证信息,是张万钧泄露给他的!沈聿修自以为是高明的棋手,其实不过是张万钧棋盘上一枚自以为是的棋子!他以为毁掉录音设备、拿出备用纽扣能自保或栽赃林晚,殊不知,这反而暴露了他与警队内部(张万钧)的勾结!

而张万钧,这个真正的恶魔,一直隐藏在警服之下!他利用职权,一手制造了连环凶案(王总监案),一手操控着案件的调查方向!他让沈聿修在前台表演,自己则稳坐钓鱼台,既能享受杀戮的快感,又能确保自身绝对安全!甚至,当沈聿修这枚棋子可能因为林晚的指控而变得烫手时,他毫不犹豫地抛出了林晚这个更完美的替罪羊!并利用沈聿修的“专业身份”,给林晚打上“精神病妄想”的标签,彻底堵死她的生路!

直到……他别墅冰柜里那具无法解释的王总监尸体被发现!直到……林晚在极致的绝望中,认出了那道致命的月牙形疤痕!

这个认知带来的冰冷寒意,比任何恐惧都更甚!林晚看着张万钧那张因惊骇和暴怒而扭曲的脸,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怨毒和杀意的眼睛,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冰冷而剧烈地颤抖起来。原来,从头到尾,她、沈聿修、那些死去的同事……所有人都不过是张万钧这个真正恶魔掌中的玩物!他穿着警服,却比任何杀人魔都更邪恶、更可怕!

“是你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嘶哑破碎,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气里,“你才是真正的‘夜巡者’!沈聿修……他只是你的……傀儡!”

“闭嘴!疯女人!你胡说八道!”张万钧猛地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,如同受伤的野兽!他彻底失去了理智,脸上的镇定和威严荡然无存,只剩下狰狞的疯狂!他猛地拔腿,不是冲向门口,而是如同失控的火车头,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凶悍气势,朝着被铐在椅子上、无法躲避的林晚狠狠扑了过去!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的喉咙!那双曾签署无数命令、也曾扼断他人生命的手,此刻弯曲如爪,直取目标!

“保护证人!!!”那面容刚毅的便衣反应快如闪电,厉声嘶吼的同时,整个人已经如同炮弹般猛冲过去!他高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在张万钧的爪子即将触碰到林晚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,如同铁塔般狠狠撞在张万钧的侧肋!

“砰!!”

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在狭小的审讯室里炸响!

巨大的冲击力让张万钧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扑击的轨迹被硬生生撞偏!他整个人失去平衡,狠狠摔向旁边冰冷坚硬的不锈钢审讯桌!额头“咚”地一声重重磕在坚硬的桌角上!

鲜血,瞬间如同妖艳的红蛇,从他额角蜿蜒而下,迅速染红了半边扭曲的脸颊!

“呃啊——!”张万钧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,剧痛和彻底暴露的疯狂让他彻底失去了人形。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但另一名便衣已经如同猛虎般扑上,膝盖狠狠顶住他的后腰,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反剪住他的双臂!冰冷的金属手铐发出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瞬间锁死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腕!

“张万钧!你被捕了!”厉喝声如同惊雷!

张万钧像一头被彻底激怒、陷入绝境的困兽,在两名强壮便衣的压制下疯狂地挣扎、嘶吼!额角的鲜血混着汗水,糊满了他的脸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被撞到墙边、惊魂未定的林晚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,充满了滔天的怨毒和不甘!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挣扎着,扭曲的脸对着林晚的方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、淬着剧毒的诅咒,“……你毁了一切!……你……该死!……都该死!”

林晚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刚才那死亡擦肩而过的冰冷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。她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一幕——那个曾经代表着权威和正义的男人,此刻如同恶魔般被制服在地,满脸是血,疯狂嘶吼——巨大的冲击让她浑身发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
面容刚毅的便衣迅速检查了一下林晚的情况,确认她没有被伤到要害,才松了口气。他转向被死死压制在地、仍在徒劳挣扎嘶吼的张万钧,眼神冰冷如铁,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,沉声喝问:

“张万钧!王总监的尸体为什么会在沈聿修的别墅里?!说!”

张万钧的挣扎猛地一滞!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有被戳穿核心秘密的惊骇,有被背叛的愤怒,还有一种……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和疯狂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喉结上下滚动,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。

“说!”便衣的膝盖又向下施加了一份力量。
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张万钧从喉咙深处发出怪异的声响,脸上肌肉扭曲抽搐,额角的鲜血流进他的眼睛,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。他死死盯着问话的便衣,又怨毒地瞥了一眼靠在墙边的林晚,嘴角突然咧开一个极其诡异、充满恶意的弧度。

“为什么……在他那儿?”张万钧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近乎癫狂的笑意,“因为……那是……沈顾问……给我的……投名状啊……哈哈……哈哈哈!”

投名状?!

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毒箭,瞬间射中了林晚的心脏!她猛地想起沈聿修在休息室里,拿着平板向她展示那篇将她塑造成“英雄”的报道时,那种冰冷、算计、将她视为可利用工具的眼神!原来……不仅仅是利用!沈聿修为了获取张万钧的信任和庇护,为了成为他棋盘上的重要棋子,竟然……竟然参与了藏匿王总监的尸体?!甚至可能……参与了更可怕的罪行?!

巨大的寒意瞬间淹没了她!沈聿修那张温文尔雅的脸,此刻在她脑海中与张万钧狰狞的面孔重叠在一起,扭曲成同样邪恶的图案!

“他……他帮我处理掉……麻烦……”张万钧喘着粗气,眼神疯狂而混乱,像是在炫耀,又像是在诅咒,“他知道……知道我是谁……他需要……我的位置……我的权力……帮他摆平……那些……该死的麻烦……公司里……挡他路的……都该死!……王胖子……李伟……他们都该死!……沈聿修……他帮我……清理……他想要……爬上去……爬到……最高……”

断断续续、语无伦次的话语,却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!

沈聿修!他根本不是被迫卷入!他是主动的共谋者!他利用张万钧的杀戮,清除公司里阻碍他上位的对手!王总监、李副总监……他们的死,不仅仅是张万钧扭曲的杀戮欲望,更是沈聿修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!而藏匿王总监的尸体,就是他向张万钧递交的、沾满鲜血的投名状!他们互相利用,互相包庇,共同编织着这张血腥的权力之网!

林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恶心感直冲喉头,胃里翻江倒海。她靠着墙,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下滑落。

“所以……沈聿修知道你的身份?”便衣紧追不舍,声音冷峻。

“知道……他当然知道!”张万钧嘶吼着,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狂怒,“他比谁都清楚!……录音……哼唱……纽扣……都是他……他出的主意!……完美的……替罪羊……哈哈哈……只是……只是他没想到……他藏起来的‘投名状’……会被发现……更没想到……这个贱人……”他怨毒的目光再次射向林晚,“……会认出……这道疤!”

一切都串联起来了!

沈聿修栽赃林晚的全套计划——诱导哼唱、留下纽扣、抛出“精神病”标签——都是在张万钧的默许甚至授意下进行的!目的就是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,彻底终结“夜巡者”案件,同时掩盖他们两人之间血腥的交易和共谋!而林晚,这个“唯一的幸存者”,这个被沈聿修亲手捧上“英雄”神坛又亲手推下地狱的清洁工,就是他们选中的、最合适不过的牺牲品!

张万钧还在疯狂地咒骂、嘶吼,污言秽语和恶毒的诅咒如同肮脏的泥浆喷溅。但两名便衣已经不再给他任何机会。他们用专业而冷酷的手法,将彻底崩溃、如同疯狗般的张万钧从地上拖拽起来,押解着,在另外增援进来的警员严密戒备下,拖出了这间充满了血腥、谎言和惊天阴谋的审讯室。

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嘶吼。

狭小的空间里,只剩下林晚和那位面容刚毅的便衣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、汗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林晚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,双手依旧被铐在身前,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后怕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。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,混合着冷汗,冲刷着她惨白如纸的脸颊。是恐惧?是愤怒?是巨大的荒谬感?还是……一种沉冤得雪、却依旧被冰冷的现实刺伤的悲凉?她分不清。只觉得浑身脱力,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挣扎出来,却发现现实比梦境更加狰狞。

面容刚毅的便衣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。他没有立刻解开她的手铐,而是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,那双锐利的眼睛里,此刻没有了审视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、带着敬意的复杂情绪。

“林晚女士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,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,“你做得很好。非常勇敢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“你不仅是受害者,更是……捅破这张黑网的关键证人。你救了自己,也帮我们揪出了真正的毒瘤。”

证人……

这个词像一道微弱的暖流,注入林晚冰冷绝望的心底。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,不再是“精神病妄想”的替罪羊。她是证人。是撕开黑暗、指认真凶的证人。

便衣从腰间取下钥匙,动作沉稳地解开了禁锢她手腕多时的冰冷手铐。金属圈滑落,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手腕上被勒出的深深红痕,此刻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。

“现在,”便衣站起身,向她伸出一只宽厚、布满薄茧的手,眼神坚定,“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,做个详细的、正式的笔录。关于那个雨夜……关于沈聿修……关于所有你知道的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,“放心,这次,没人能再伤害你。也没人,能再捂住真相。”

林晚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,又缓缓抬起自己布满勒痕、依旧微微颤抖的手。手腕的疼痛和自由的触感如此鲜明地交织在一起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。空气里依旧有血腥味,有消毒水味,但似乎……也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。

她将自己的手,放进了那只宽厚、有力、代表着新生和真相的手掌中。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,驱散了骨髓深处最后一丝寒意。

“好。”她听到自己嘶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,以及一种破土而出的、微弱却坚韧的力量。

“我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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