哗啦啦的雨声敲击着玻璃,林深站在落地窗前,身后帝景酒店的奢华装潢在昏暗中若隐若现。
怀表齿轮逆向咬合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,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拍在耳膜上。
他目光凝滞,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冷冰冰地显示着三天前——那场让他人生彻底崩塌的起点。
“叮——”
清脆的银行到账提示音划破空气,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。
林深垂眸看向短信内容,账户里突然多出的五百万像一记闷雷砸在心头。
他想起许晴雪重生前就是用这笔钱买通了水军,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。
“啧,原来连重生都不附赠外挂啊。”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,触碰到万宝龙钢笔时,心底却涌上一丝异样——芯片里的证据文件竟然消失了。
指尖在窗帘上轻轻划过,触感细腻而冰冷。
当他的指腹滑过第三朵牡丹暗纹时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周墨曾站在这里,将伪造的画稿塞进防火保险柜。
他眼神微动,猛地扯开厚重的窗帘,密码锁上的指纹残留还有淡淡的潮湿感。
他深吸一口气,输入了一串熟悉的数字——许晴雪的生日。
保险柜咔哒一声弹开,三份文件整齐地躺在里面。
伪造的创作日期证明、鉴定专家收受贿赂的转账记录,还有一张泛黄的婚书。
他的目光落在婚书右下角的三个字上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:“苏晚棠”。
怀表链紧紧勒在颈间,雨水顺着指尖滑落。
他抓起文件冲进暴雨中,颈间的血痕火辣辣地疼。
坐进出租车后,他盯着后视镜,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颜料正一点点褪去。
这是重生带来的第一个变化,他心里咯噔一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。“去苏氏集团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将婚书拍在司机面前。
窗外的雨线扭曲成不规则的图案,林深忽然想起了苏晚棠的特殊设定——她能通过古典音乐盒传递加密信息。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脑海中便浮现出她擦拭翡翠耳坠的身影。
胡桃木书房内,水晶吊灯的光芒穿过翡翠耳坠,在地面投射出威尼斯圣马可大教堂的穹顶轮廓。
苏晚棠正专注地擦拭耳坠,《月光奏鸣曲》的旋律从音乐盒中流淌出来,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的回声。
“林先生要见您。”
管家的声音微微发颤。
她按下音乐盒隐藏的录音键,第三乐章的激昂旋律夹杂着林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。
转身的刹那,她的目光落在门口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身上,他的左手无名指残留的钴蓝色颜料正在逐渐消失。
“苏小姐对威尼斯玻璃感兴趣?”
林深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玻璃镇纸,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还是说,你更在意藏在里面的定位追踪器?”
苏晚棠没有接话,只是将镇纸移向阳光处,折射出的棱镜光影精准地落在他手中的婚书上。
“林先生今天来,是要撕毁婚约,还是……”她按下音乐盒的停止键,声音平静如水,“谈笔交易?”
林深将伪造的证据甩在桌上,婚书的墨迹在水渍中晕染开来,像极了血色黎明的轮廓。
“我要你帮我做三件事,”他说得斩钉截铁,“第一,联系最好的笔迹鉴定专家;第二,调取帝景酒店三天前的监控;第三……”他抽出钢笔,在婚书背面写下一串代码,“破解这个加密文件。”
苏晚棠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串代码,钢琴家特有的敏锐让她迅速察觉出其中隐藏的摩尔斯电码。
当“VENICE”五个字母浮现出来时,书房的水晶灯突然闪烁了一下——这是祖父留给她的警示信号。
“成交。”
她打开胡桃木匣,取出一枚青铜钥匙,“不过,为什么重生后的第一个找的人是我?”
林深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伸手触碰她的翡翠耳坠,指尖微微一颤。
模糊的记忆涌入脑海:童年时的苏晚棠站在圣马可大教堂前,将撕碎的婚书埋进许愿池。!
“因为你比我更清楚,艺术圈的水有多深。”
他将钥匙插入音乐盒底部的暗格,声音低哑却笃定,“而我们的婚约,不过是两个溺水者的救生圈。”
窗外暴雨渐止,林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许晴雪发来的消息跳动在屏幕上:“深哥,墨哥想见你最后一面。”
他冷笑一声,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,却听见怀表发出蜂鸣声。
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再次开始逆向旋转,祖父低沉的声音从夹层传来:“记住,真正的艺术家不会死在暴雨夜。”
林深望向窗外初现的曙光,将婚书折成纸飞机掷向苏晚棠。
“两小时后,我要在苏氏旗下的司法鉴定中心看到完整的证据链。”
纸飞机轻飘飘地落在苏晚棠手中,她展开后发现折痕里藏着一幅草图。
画中威尼斯玻璃碎片拼成的“重来”二字正在燃烧,火焰的纹路分明是她的钢琴谱。
“陈默,启动A计划。”
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道。
角落的智能音箱闪烁红光,远在巴黎的前助理陈默正将伪造的画展邀请函寄往周墨的工作室。
林深离开时,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手背上。
他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,钴蓝色颜料已经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鲜的戒痕——和许晴雪重生前的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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