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烨转头一瞬,眼睛“登”的一下就亮了起来,也顾不上惋惜地上掉下来的糖,一下子转悲为喜。
司熠看到他这个傻样,又看见地上掉了一嘴的零食,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。
他真能帮他?这个傻样?
有些皱眉,但还是扬起了个比较勉强的笑容,嘴角慢慢上翘,他认为这是比较好看的笑容了,可在别人认为简直是比哭还难看。就比如陆烨,看到他笑的样子就有些愣了。
陆烨觉得他好像没有做错吧!他干嘛要这副样子,感觉又不像在嘲笑他,难道这就是他打招呼的方式?
陆烨挣扎了几番,觉得应该就是这样。然后对他也回了个礼,“我正要去找你,你怎出现在这?”
“倘若我去。”司熠下定决心说了。“可有什么条件?”
陆烨一听还有些愣住,随后便反应他是在说什么事。
“你可会琴棋书画?又或是唐诗三百?亦或是唐宋八大家的名人专事?”陆烨来找他,自然是因为他姥爷昨天说要给他找一位书童,“我观你相貌,也不像贫穷人家,如此仪表,对于书法一类定是样样精通的吧?”
他的相貌真能表现他的学识?他莫不是在骗他!
司熠瞟了他一眼,转看其他地方,街上车水马龙,来了往往的人都络绎不绝,前面还有卖杂耍的,他看见尚确往那边去了,他不去买糖,去看杂耍了,他这个年纪确实应该也好奇这是新奇的玩意,只不过以前在宫中都见惯不惯了,自然不会对那些好奇。
只不过一瞬就转过来了,然后看向他,点了点头,“自然…是会的。”
这下轮到陆烨高兴了,不顾手上还有糖渣一把抓住他,像个小孩一样主要是他蹦蹦跳跳的,心中的兴奋全都溢于言表,“太好了,太好了!”
司熠被他晃起来有些晕,反手抓住他的手腕,然后抬眼看上他的眼睛,那眼睛里像装了星星一样,一闪一闪的,从他眼中倒映出他的模样,竟然看出了有些许鲜活的样子。
“那回家!你便就做我的书童!怎么样?”
司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他带回家了。但是意想不到的是,刚进门,就从里面飞了一根棍子,被他灵活的闪开了,好巧不巧打到了司熠,一下子被打趴在地上。陆烨吓了一跳,赶紧跑过来把他扶起来。
这…竟然还有机关!!
司熠看着地上的棍子,有拳头那么粗壮,和他一样高,才一米六几的高度。看起来就可以要把他打飞,一脸迷茫的捂着肚子被陆烨慢慢从地上扶起来,又见陆烨一脸愧疚的看着他。
“没事吧,抱歉啊习惯了,忘记后面有人了。”陆烨一脸歉意的将他扶起来,又看向里面。
果不其然,从里面走下一个五六十几岁的老头,他黑色的头发中混着些许白发,白发一闪一闪的有些刺眼,眉毛紧蹙着,鱼尾纹几层几层的,眼睛被外周的皮裹着,动起来还有些大,但光看他的眼睛就有些震慑。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寒意,将外周的氛围都冻了三层。
老头子穿着墨黑色的大褂,随意披着,撑着个手杖,在地上发出“哐哐”的声音,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一出来就瞟了一眼他,那眼神弦上待发的箭,射出后就是腥风血雨。司熠顶着他的眼神,也直勾勾的看过去。
老头子没说什么,看向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!他刚说!他就翻墙!真是不把他这个老头放在眼里了!
正准备发气!陆烨像是知道了,连忙上去堵住了他的话,“姥爷,这回我是真听您的话了~去找了书童的~”
言罢,便伸手引介司熠,陆沉年明显的叹了一口气,还是顺着他的手向司熠。
这小子看着到贵气样,这小脸倒不像普通人家那样又黑又粗糙,嫩嫩的光滑的,虽然抹了些灰在脸上,但仍然看见白皙的脸蛋。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来,哪里贵气,可他这个气质可是寻常人不可比拟的,若是普通人,根本不敢顺着他的眼睛看他,而司熠看他的眼神,倒给他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,一看并不是寻常人家。
“姥爷,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的书童!这回我可是真听您的话了。”
陆沉年沉默不言,还在打量司熠。
司熠见他一直在看他,心中有些疑惑,但不免还是要做做样子,“老爷,我叫司熠。”
陆沉年看了他一眼,司熠?这不是……陆沉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,盯着他看,可是那位主子,不是已经斩杀了吗?
“皇宫的?”陆沉年问。
司熠自然是想到他会联想到这关系,毕竟天下人叫司熠的也没有几个敢叫的,而且纪以年刚继位,并宣称所有的前朝子弟全部已经斩杀,当今太子和当今皇上都在京城内曝尸了整整月余,人们自然相信不可能是骗人的,所以用这个名字就无所畏惧。
“老爷怎么会想到皇宫?我在本地长大,冠的自然是赤伶城的姓,又何来皇宫的这样一说?”
陆沉年听见他的辩解,也不便不说什么,既然当今陛下已经说了太子已死,那眼前之人也绝不可能是那主子。
“姥爷,说什么呢?这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书童,你可不要把我辛苦找的扫地出门了!”陆烨眼见着情形不对,立马出来说。
陆沉年飞快的转头瞪了一眼他,陆烨顿时大气不敢出,吧唧吧唧嘴,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,本来就是嘛!居然要瞪我!
“叽里咕噜说什么呢!”陆沉年这手就是一手杖,啪的一下打在他屁股上,陆烨“哎哟”一声抱着屁股,撇了撇嘴,又吧唧一两下,立即讨好的说:“孙儿哪敢呀~”
又打量司熠一番,当今世上应当不会骗人!自然也不相信他就是那位主子!
“你要当他的书童,那可会琴棋书画?”
“我从小便一直学着,只是家中贫困,不曾上过学。”司熠说。
“那你背一遍王风·黍离。”陆沉年别想到昨晚叫他说要读的那首诗,那字好比狗爬,要多丑就有多丑。
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。知我者谓我心忧;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!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!?
彼黍离离,彼稷之穗。行迈靡靡,中心如醉。知我者谓我心忧;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!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!?
彼黍离离,彼稷之实。行迈靡靡,中心如噎。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!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!?”司熠背完了便看向老头,“这……可还行。”
陆沉年面上不动声色,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,孙子连读都读不通,他竟能倒背如流,这小子竟还有些厉害!勉强点了点头,傲娇的看着他,“明日…便可陪他温习书了。”
“多谢姥爷。”陆烨眼睛一亮,一下子扑到老头身上,老头反手又是一棍,打在他的屁股上,痛的他“哎哟哎哟”的,捂着屁股,然后不满的看老头,“姥爷,你打我做甚?”
“屡教不改!难道不该打?”陆沉年但是想到他今天翻墙出去,昨日才教训的,今日就犯,竟然只把他的话当耳边风,能叫他不气吗?
夜晚时分,司熠回到酒楼中,这个夜晚和平常不一样,客人少了许多,但楼下还是有些许客人,司熠看了眼,找了一遍尚确的身影,看了一圈也没看见,只能走上楼了。
二楼今天晚上安静的不像话,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,连平常的小厮也看不见,司熠敏锐的看见自己的房门是开着的。
深夜到访,是何人?
司熠慢慢的走到门边,犹豫了几下,还是没有进去,反倒是突然从门内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进去。
司熠突然被拽一下脖子,有些不舒服,半晌,将脖子扭了一下,转眼看眼前是谁!
那些人见了他,立即将他放开,周围有五六个的人,满脸横肉,五大三粗的,个个比他高出半个身子,身上的肉腱子也是露出来的,还时不时一弹一弹的,说不上性感,反倒让人有些害怕。
这些人难道是那群黑帮?
司熠不说话,观察现在的情况。才见到一个从他床上下来,下巴全是胡子,将下面的脸部的轮廓都遮住了,看不清楚具体长什么样子,但看过去就是黑不溜秋的,穿着一身黑色的什么衣服,反正他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穿法。
他那衣服有一个巨大的帽子,他又戴着,遮住了他半张脸,帽子也是黑不溜秋的,可是却又大又黑,将他下半连露出来。裤子也是破洞的,露出一大片腿,黑色腿毛露出来,和那黑色裤子的破洞的部分融为一体。他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,慢慢的走过来。
“你这床不舒服,容易睡落枕。”走到他面前后,随意的将帽子打掉,才看见他的样貌,把头发随意披着,可头发却不长,刚好打到肩膀,刘海将眼睛盖住,看不清楚他的五官
其实司熠有些好奇,他是怎么看清楚路的?头发都把眼睛挡住完了怎么看得清楚路怎么走路?而且又戴个帽子,难不成是见不得人?
“啊?!”司熠对他说的话自然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他…似乎从来没见过他吧。
行非冷哼一声,看着他,随意的将头发撩开,露出眼睛,然后慢慢蹲下来与他平视。
“我说,你这床不舒服,不行?!”行非眼睛里放映出他的模样,可眼神却似乎他没有他预想那般令人害怕。
“阁下可有事?”司熠自然而然迎上他的目光,他倒要看看,他究竟是谁?“若是没事,我这——不欢迎—”
行非听完他说话又是冷笑,撇了撇嘴,站了起来,散漫的拍了拍手,做到椅子上,随意的将水壶灌到嘴里,喝了两口,才缓缓说。“小公子不必害怕,我家殿下叫我来帮你。”
他是哪里看出他害怕的,司熠撇了撇嘴没和他理论,又想到他口中那个殿下,莫非是北辰公主?她为何又来帮他?
“我已说过不必!”司熠年纪虽然尚小,但说话却莫名的给人一种震慑,可能这就是从小生在皇家有的威力吧。“请回吧!”
“小公子先不必着急拒绝,毕竟这床太硬了,不适合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久睡。”行非想着刚才他还没来时,便在床上睡了一觉,睡了一觉醒来,睡得他腰酸背痛,此时又开始揉了揉肩膀,有些后悔在那床上睡了。“若是想清楚了,便去黑谷找在下。”
司熠冷哼一声,却想到了那人说的话。
“以后我罩着你,看谁敢欺负你!听见没!”他拍着小司熠的肩膀说。
他说他会罩着他的!黑谷算什么!有他就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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