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借你一半体温

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转着，莫羽正低头搅动锅里的番茄炒蛋，油星溅在灶台上，混着水汽凝成细小的水珠。希沐倚在门框上，手里还捏着刚才擦手的纸巾边角，看着他校服袖子卷到肘部，露出的小臂上，那道被雨水泡得发白的疤痕已经干了些，在动作间若隐隐现。

“你爸妈平时都这么忙吗？”莫羽忽然开口，锅铲碰着锅底发出轻响，把声音衬得很清晰。

希沐咬了咬下唇，刚想说什么，就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她眼睛一亮，刚要迎上去，就见希沐妈妈带着一身湿气走进来，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。“外面雨又下起来了？”她抬头看见莫羽，笑了笑，“小羽也在啊，正好，买了点草莓，洗了你们吃。”

莫羽把菜盛进盘子里，手背蹭了蹭额角——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了薄汗。希沐已经跑去帮妈妈洗草莓，水流哗啦啦响，混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：“妈你去哪了呀，我们刚才在外面躲雨呢……”

他端着菜走出厨房时，正看见希沐举着颗草莓要往妈妈嘴里送，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，把她们发梢的水珠映得发亮。希沐回头看见他，眼睛弯起来：“莫羽快来！草莓好甜！”

莫羽脚步慢了些，指尖还残留着锅沿的温度。窗外的雨又变成了细盐似的模样，轻轻落在窗台上，像谁在外面撒了把碎银。

莫羽把饭菜放在桌上，朝希沐招手：“过来吃吧，饭好了！”希沐和希沐的妈妈都走到餐桌上吃饭，希沐坐下，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家了口肉吃着，被希母调侃：“你这孩子，跟饿了你好几天一样，手都没洗就吃了。”希沐笑了笑，莫羽洗完手走回桌面，拿起筷子敲了敲希沐的筷子：“去洗手再吃。”希沐站起身，走到厨房转身给莫羽做了个鬼脸，洗完手回来继续吃饭。

夏夜的月色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。它不像冬夜那样清冽，也不似春夜那般朦胧，而是裹着晚风的余温，从云隙里漫出来，把天染成半透明的淡蓝。

月光落在老槐树上，叶子被照得发亮，像撒了层碎银，风一吹，光斑就在青砖地上轻轻晃。池塘里更妙，月亮沉在水里，被蛙鸣惊得漾开细微波纹，碎成一片晃动的光，又慢慢拢回来，像谁用指尖轻轻揉了揉水面。

远处的屋顶、晾衣绳上的白衬衫，都被这月色浸得软乎乎的。连偶尔飞过的萤火虫，翅膀上的光都像是借了月色的灵气，和天上的月遥遥应和着。这样的夜里，连影子都变得轻盈——它被月光拉得长长的，跟着人走在巷子里，像一段没说尽的、清凉的话。

希母看了看，对莫羽说：“你看，你家人不在家那你就在我家住吧也好照顾你。”莫羽点点头。希母在家里看了一圈说：“家里就两间房，要不你和希沐一起睡？”希母用温和的语气说着。希沐从厨房探出头来，说：“莫羽你那我的衣服先穿一下，洗一下澡再来我房间睡，知道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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