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第五个小时的月光

莫羽僵着背，能清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体温。希沐的呼吸很轻，带着刚洗完澡的清爽气息，发丝偶尔蹭过他的后颈，像羽毛扫过，痒得他指尖蜷了蜷。

他试着再往床边挪了挪，床垫发出轻微的声响。希沐却像察觉了什么，手臂收得更紧了些，鼻尖抵在他的肩胛骨上，嘟囔了句模糊的梦话。莫羽瞬间停住动作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
窗外的月光还没退，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，在被子上织出层朦胧的银白。他能看见希沐搭在自己腰上的手，手指蜷着，像只没安全感的小兽。白天里亮晶晶的手腕，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。

莫羽盯着那只手看了会儿，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了。他轻轻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没再试图挣开——反正也挣不开。鼻尖萦绕着睡衣上淡淡的洗衣粉香，和希沐身上的气息混在一起，意外地让人安心。

身后的呼吸依旧均匀，怀里的力道却松了些，变成了松松的环着。莫羽闭上眼睛时，听见窗外又起了点风，掠过树叶，沙沙的，像谁在低声哼着歌。

希沐抱得更紧了，莫羽被他的一用力，转过身，看了看他，想起来可动不了，他看着希沐感觉希沐很没有安全感，便也抱着他，希沐动了动身子，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。

清晨五点刚过，东边的云层先被染成半透明的橘色，像被打翻的蜂蜜慢慢晕开。没过多久，第一缕阳光就从云缝里挤了出来，先是在窗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线，接着又悄悄爬上窗帘的褶皱，把布料上的花纹照得像撒了层碎金。

楼下的树梢最先醒过来，叶片上的露水被阳光一照，忽然就亮得像藏了星星——风轻轻吹过，那些光点就顺着枝桠滚下来，落在草地上，把草叶的边缘都描成了金色。远处的屋顶也渐渐暖起来，瓦片上的霜气慢慢散了，腾起细弱的白雾，在阳光里像被拉长的纱。

推开窗时，阳光已经变得软乎乎的，落在手背上不觉得烫，反倒像猫爪轻轻踩过。远处的天际线彻底亮了，云变成了淡粉色，连空气里都浮着细小的光尘，在风里慢慢晃。

莫羽醒来后看着怀里的人，笑了笑，希沐感觉有人在看他便也醒来了，抬头看到了正在看他的莫羽，四目相对，希沐尴尬的看向别处。看到自己的手还搭在莫羽的腰上，立马拿开，说了声：“对不起啊。”莫羽好像的看着他，希沐去洗漱，俩人洗漱完后，吃着早饭。

跟平常一样的饭希沐却吃的比以前慢，他一直回想着昨晚自己抱着莫羽的事，感觉尴尬及了，不知不觉就拍了拍自己的脸，莫羽看着他笑了笑说：“你怎么了，睡一觉起来就傻了？”希沐低着头吃着饭没说话。

阳光正盛，穿过无叶的白杨枝桠时，倒成了疏密有致的金线，在结冰的地面上织出亮闪闪的网。风一吹，枝桠轻轻晃，那些光斑就跟着在雪上滚，像一群刚被放出来的金甲虫。

墙角的积雪被晒得微微发软，边缘处沁出细弱的水痕，在阳光里亮得透明。偶尔有麻雀落在电线上，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，贴在雪地上，随着鸟雀的蹦跳轻轻颤。远处的屋顶早没了晨霜，瓦片在阳光下泛着暖融融的光，连空气里都浮着细碎的光点，吸进肺里时，竟带着点雪被晒化的清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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