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枕侧蝉鸣

希沐和莫羽吃完饭走在上学的路上，希沐感觉头有些热，但他没太在意，一门心思都在昨晚的事，他感觉尴尬极了，现在他都不好意思看见莫羽了，恨不得每天都躲着他。

进了学校，坐在位置上，莫羽认真听课，希沐在莫羽看他时总是会回避他的眼神。上课时，因为昨天下雨淋雨的事，希沐发烧了，上课时他才查觉到，举手，老师没看到他举手。而上课一直观察他的莫羽一下看到了，便叫了声老师说：“老师希沐同学好像有事要跟您说。”老师把希沐叫出教室问了一下他：“你怎么了 ，举手是有什么事吗？”老师担心的问他。希沐表情十分难受说：“我……我发烧了……头有些烫，我想请假。”

莫羽的笔尖顿了顿，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希沐和老师的背影挪到门口。直到教室门合上，他才收回目光，却怎么也没法再集中精神看黑板——希沐刚才站起来时脚步明显晃了一下，耳根红得不正常，连平时总爱微微扬起的嘴角都抿成了直线。

“莫羽，这道题你来解一下。”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
他猛地回神，快步走上讲台时，余光瞥见希沐的座位空着，桌角还放着没来得及合上的笔记本，字迹比平时潦草了不少。

下课后莫羽没回座位，直接往医务室走。刚到门口就听见校医的声音：“38度5，得让家长来接或者回去休息，宿舍有退烧药吗？”

“我……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希沐的声音带着鼻音，听着没什么力气。

莫羽推开门时，正看见希沐撑着桌子想站起来，脸色白得像宣纸。他没多想，几步走过去扶住希沐的胳膊：“我送你回宿舍。”

希沐浑身一僵，下意识想挣开，却因为头晕没站稳，反而往莫羽身上靠了半寸。鼻尖蹭到对方校服上淡淡的皂角香，和昨晚淋雨后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，他瞬间红了耳根，别开脸闷声说：“不用。”

“校医说你得躺着。”莫羽没松手，半扶半搀着他往外走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“昨天淋雨发烧了怎么不说？”

提到昨晚希沐更不自在了。他到现在都记得莫羽当时按在他后背的手，掌心热得吓人。

“忘了。”希沐含糊地应着，脚步虚浮地跟着走。宿舍楼在操场另一头，太阳晒得他头晕，走着走着突然腿一软，莫羽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，把大半重量都卸到自己身上。

“希沐。”莫羽低头看他，“别硬撑。”

希沐的脸几乎要贴到对方胸口，能清晰地听见莫羽的心跳声，比自己的还快半拍。他咬了咬下唇，突然闷闷地说：“昨天……谢了。”

莫羽的脚步顿了顿，扶着他的手紧了紧：“下次记得带伞不要在被雨淋着了。”

宿舍到了，莫羽把他扶到床上躺好，又翻出自己柜子里的退烧药和温水递过去。希沐接过杯子时指尖碰到他的手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，却没躲开莫羽伸过来探他额头的手。

微凉的掌心贴上额头，比退烧药还管用。希沐闭着眼，听见莫羽说：“我跟老师请了假，在宿舍陪你。”

“不用——”

“你晕过去没人发现怎么办？”莫羽打断他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盖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，“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声音轻得像怕惊扰到谁。

希沐猛地睁开眼，正对上莫羽低头看他的目光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漫进来，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，眼神里没有尴尬，只有藏不住的担心。

发烧带来的昏沉突然淡了些，希沐别开脸，耳尖却悄悄翘了起来：“那……你不许盯着我看。”

莫羽低笑了一声，拉过椅子坐在床边：“好，我看书。”

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，混着窗外的蝉鸣，希沐听着听着就松了紧绷的神经。迷迷糊糊睡着前，他感觉有人替他掖了掖被角，还有句很轻的话落在耳边：

“醒了要是还难受，不用躲着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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