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越千里的勇气

离开学还有三天，许路乔正对着手机屏幕里的数学题皱眉，门铃突然响了。她趿着拖鞋跑去开门，猫眼里映出的身影让她瞬间愣住——路瑜站在门外，背着个半旧的双肩包，羽绒服上落满了雪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她拉开门的手都在抖，话没说完就被他身上的寒气惊得后退半步。

路瑜把肩上的包卸下来，雪粒从发梢掉落在地，很快化成一小滩水。“我来了。”他看着她，眼里的红血丝藏不住，声音带着点旅途的沙哑，“没提前说，怕你觉得突然。”

许路乔这才反应过来，他老家在千里之外的南方，坐高铁也要五个小时。“这么远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她侧身让他进来，鼻尖突然发酸。

他没回答，只是从包里掏出个用保温袋裹着的盒子，打开来是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糍，上面撒着黄豆粉。“路过车站旁的老店买的，你上次视频说想吃。”他把盒子递过来，指尖冻得发红，“本来想开学带的，可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抬眼看向她，目光亮得惊人，像是攒了一整个寒假的勇气：“太想你了，忍不住了。”

客厅的暖气让他眼镜片蒙上了层白雾，他摘下来擦的时候，许路乔看见他眼底的认真。原来那些视频里没说出口的想念，那些深夜聊天时突然的沉默，都是真的。

“我跟我妈说提前去学校自习，买了最早的票。”他挠了挠头，耳尖红得厉害，“坐高铁来的，没告诉你，就想突然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
糯米糍的甜香漫在空气里，许路乔拿起一个递到他嘴边，看着他咬下去时，嘴角沾了点黄豆粉。像个偷吃的小孩，却让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

“就待两小时，”他含着糯米糍说，声音有点含糊，“下午的车回学校，怕我妈发现。”

两小时很短，短到只够他喝杯热水，听她讲寒假里的琐事，看她翻出攒了一堆的错题本。可两小时又很长，长到能让她看清他眼里的光，触到他掌心的温度，把这千里迢迢的奔赴，都刻进心里。

送他下楼时，雪已经停了。路瑜站在公交站台，回头冲她笑：“开学见，到时候给你带一大盒糯米糍。”

公交车来的时候，他突然跑回来，飞快地抱了她一下，像怕被风吹走似的：“许路乔，原来想念真的能让人坐五个小时高铁，就为了看你一眼。”

公交车关门前，她看见他扒着车窗冲她挥手，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。手里的保温盒还带着余温，许路乔突然觉得，这个冬天剩下的日子，好像都被这盒糯米糍的甜味填满了。

原来喜欢到了极致，是跨越千里的勇气，是“忍不住”这三个字里，藏不住的滚烫心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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