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明六皇子与臣子替身婢女(86)
事情果然如苏蕊鸳所料,事后七日之内,花俏就去见了她真正的主子。“你此话当真?”
“奴婢所言,千真万确。”花俏跪在贵妃榻前叙述,神情认真:“娘娘若是不信,可去小厨房查问,苏婕妤一日要用几两番椒。那个味道....奴婢在一旁闻着都觉得呛,偏偏苏婕妤丝毫不觉得,还直说不够。”
“可她先前不是喜欢酸吗?”良妃喜色难掩,可又不敢太过表露,只好拧着眉头说话。
花俏笑着说道:“酸儿辣女,正是娘娘的东西起了效用呢。原来苏婕妤是嗜好酸的,可自从....她的胃口便一日怪似一日,绝对没有假的。”
良妃弯唇一笑:“没想到民间的秘术竟然是真的,还真的能偷男变女。届时她生一个无用的公主,让陛下白高兴一场,便是跻身九嫔也是无用的。”
“只要娘娘心想事成,奴婢便高兴了。”
“花俏,此事你办得好,本宫赏你城外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,待苏蕊鸳生下女儿,本宫另有重赏。”
花俏殷勤地磕几个头:“多谢娘娘,多谢娘娘!”
这一日,梅仁信得到了一桩重大消息,皇城来的监察御史奉皇命前来,即将下榻贺宁县。消息一传来,县令府先修缮一新——只不过这个信,是往破了做,往旧了做。
先把先把院中的那些奇花异草都拔了,那些用来逗玩的鸟雀统统放飞,连笼子都要绞了,县令夫人心疼地直捶胸口。再就是屋内的家具陈设,统统藏到地窖中,什么梨木八仙桌,金丝楠木的官帽椅,全部换成最不值钱的松木,就这些松木,还是从原先的地主家抢来的。
至于丫鬟女眷,该遣散的遣散,那七八房妾室都换了布衣,扮成丫鬟跟在夫人身边,据说,有个美艳的妾室私藏了一套首饰,被人告发之后用家法狠狠地修理了一顿,人现在还趴在屋内起不来。
刘婵玥和李璟的生活,自然大打折扣,好的床帐和被面什么的都被收走了,梅县令亲自来解释,请他们二人配合两日。等监察御史走了,再请饭赔罪。
作为做局之人,二人自然配合。等到戏台子搭好,监察御史如期而至。“梅大人,恐怕要在此处叨扰几日了。”监察御史带人进了门,首先环顾了厅内一圈。
梅县令如今“家徒四壁”,连身上的衣服都打了补丁。他搓着手,一脸的苦相:“御史大人大驾光临,我们贺宁蓬荜生辉,只是如今年情不好,百姓也困难着,恐怕...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您。”
监察御史大手一挥:“这个不要紧,官府的钱,自然要用在百姓身上,你只需要给我一碗粥吃,一张铺睡就行了。”
“那就要委屈大人了。”梅县令拱手,整个人折成了一半,始终不敢与监察御史对视。
“他们是...”监察御史下巴一扬,指了指正朝着这边走来的李璟和刘婵玥。
不等梅县令开口,李璟就落落大方地走过来。“参见大人,草民姓陈,家中世代从商,近日携带夫人来贺宁,打算在此定居经商。家父和梅县令有些交情,故而在购置宅邸之前,在此借住。”
梅县令松了一口气,频频点头:“是啊,大人,这陈员外是个义商,他留在贺宁,对百姓也是好处。”
“嗯。”监察御史和李璟对视一眼,没再多说什么。
梅县令吩咐家丁送监察御史回房,自己则留在厅内。他有些不悦:“不是让你们这几日待在自己的房中,不要随意走动吗?让监察御史知道,本官在这种时刻还有闲钱安置亲朋,叫他作何猜想?”
李璟轻声笑道:“世叔太过紧张了,您不是早就想好了吗?我们是‘义商’,是对贺宁县有功的人,留下我们,不是更显得您这个官做的有办法?”
“你这小子,这时候还贫嘴。”梅县令想拿扇子敲他一下,又恍惚想到自己那把随身的玉扇已经被埋在了地窖,一时又沮丧起来。“哎,这几日,大家都得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。听闻这位刚登基的圣上最恨底下人搞这些。本官在贺宁的日子,要是被监察御史传到他的耳朵里,咱们怕是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。”
“哦?”李璟单挑了一下眉,饶有兴趣:“这圣上,真有世叔所言这么残暴?”
“那倒也没有。”梅县令背过手去。“本官没有上过朝,亲家倒是在朝堂上有些地位,听闻朝中表面上是陛下做主,实际上,是后宫那一位。”他朝着东边拱手:“这事儿恐怕你不知道,朝政上,圣上也得听政于太后娘娘。”
李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:“世叔倒是解了一门好亲家。”
“这也是知府大人看得起咱们,才侥幸攀上这一门亲事。有娘娘这一尊大佛在,这吴家就算是掀翻了半边天,也能镇压下去。”
刘婵玥在一旁听着,心中感慨,恐怕太后娘娘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亲戚,她也是头一次知道,原来外面的世道,“吴”这个字这么好用。其实皇帝听政于太后是假,但朝政由吴家把持了一半却是真。
大启的朝堂,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能做半个皇帝,吴相权倾朝野,如今事事都得过了他的眼才能呈到御案上。
“对了世叔,侄儿有些担忧。”李璟负手,一副诚心叮咛的样子,“县令府的陈设好改,大街上的流民却不好管,要是有不怕死的,向监察御史胡说八道....世叔会不会有危险?”
梅县令干笑一声“这个,本官早有安排。本官早已派人扮成流民,排演好了,监察御史接触到的‘百姓’,只会是他们。”
“如此便好,那侄儿就放心了。”
“县里面的事情,你们也不必操心,这几日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待在屋子里就成了,关起门来,吃喝玩乐都不会短了你们的。”梅县令神神秘秘地拍了拍李璟的肩膀,脸上的纵横都笑开了。
此后的数日,果然如梅县令所言,监察御史没有查出什么异常。他所见到的“百姓”皆是唱戏的高手,而真正的百姓,早就已经被驱逐到了乡野。县令大发慈悲,赏了他们几石米面,他们便对他言听计从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