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花
凌氏集团的周年庆晚宴上,水晶灯折射出晃眼的光。姚鉴栩一身银色鱼尾裙,肩线利落如刀,银发松松挽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颈侧,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她刚与几位欧洲财阀的掌权人谈完合作,转身时,正撞进一双沉沉的眼眸里。
凌云霄站在香槟塔旁,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,手里却捏着个空酒杯,指节泛白。他的视线黏在她颈间的项链上——那是枚极简的银色回形针造型,两年前她生日时,他用办公室的回形针弯了个同款,被她笑了整整一周。
“银主倒是越来越会挑首饰了。”他走上前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试探。
姚鉴栩抬手抚过项链,指尖在回形针的弧度上轻轻一顿,像在触碰某个旧伤口。“凌总眼神不错。”她笑了笑,眼尾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红,“不过比起这个,我更关心凌氏下周的新能源项目竞标——听说你们的核心数据,昨晚差点泄露?”
凌云霄的喉结滚了滚。他就知道那波黑客攻击来得蹊跷,原来是她在背后动了手脚,却又在最后关头截住了数据流。“是银主出手相救?”他向前倾身,距离骤然拉近,香槟的气息混着她身上的冷香,在空气中缠成一团,“那我该怎么谢你?”
“谢就不必了。”姚鉴栩微微侧头,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,耳尖却悄悄泛起薄红,“我只是不想我的合作对象,连自家的数据都看不住。”她抬手端过侍者托盘里的香槟,指尖与他的手背擦过,快得像错觉,“毕竟,凌氏现在的价值,还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收拾烂摊子。”
话虽刻薄,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。凌云霄看着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的弧度,忽然想起当年她穿连衣裙跑过操场,裙摆飞扬的样子,心尖像是被羽毛扫过,又麻又痒。
晚宴进行到一半,林氏的现任掌权人——也就是当年那位林小姐的哥哥,端着酒杯堵住姚鉴栩的路,语气不善:“银主未免太咄咄逼人,林氏与你无冤无仇……”
话没说完,手腕突然被人攥住。凌云霄不知何时站到姚鉴栩身侧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:“林总,对着女士大呼小叫,不太体面。”
姚鉴栩挑眉,没说话,只是端着香槟轻轻晃动,看着林总脸色由红转白,最后灰溜溜地走了。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,眼底带着点玩味:“凌总这是……替我出头?”
“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扰银主的雅兴。”凌云霄松开手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攥过她手腕的地方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,“毕竟,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。”
“合作伙伴?”姚鉴栩轻笑一声,往前迈了半步,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,“那凌总敢不敢跟我打个赌?”
他的心跳漏了一拍:“赌什么?”
“赌凌氏的新能源项目能不能拿下。”她仰头看他,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,“你赢了,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“什么秘密?”
“比如……”她故意拖长了调子,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,声音低得像耳语,“我当年在出租屋,画过多少张你的速写。”
凌云霄的呼吸猛地一滞。她的指尖带着香槟的凉意,透过衬衫烫在他的皮肤上,像要烧出一个洞来。他想抓住那只手,想把她按在怀里问个清楚,可看着她眼底那抹似笑非笑的疏离,所有的冲动都化作了喉头的哽咽。
“好。”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哑得厉害,“我赌。”
姚鉴栩收回手,转身走向露台,银发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。凌云霄看着她的背影,忽然发现她耳垂上的耳钉——那是枚小小的银色子弹造型,和他当年送她的第一份礼物,一模一样。
露台上的风带着凉意,姚鉴栩靠着栏杆,看着楼下花园里纠缠的光影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她没回头,却知道是谁。
“这里风大。”凌云霄脱下西装外套,想披在她肩上,却被她抬手挡住。
“不必了。”她转身,月光落在她脸上,一半明一半暗,“凌总还是多想想下周的竞标吧。输了的话……”她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像只偷腥的猫,“就罚你去银色公馆的训练营,跟士兵们一起跑十公里。”
他忽然笑了,是这两年里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:“如果我赢了呢?”
“赢了……”姚鉴栩仰头饮尽杯中的香槟,酒液顺着唇角滑落,被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,动作带着点不自知的魅惑,“赢了再说。”
凌云霄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,喉结又动了动。他知道她在钓他,像当年她总爱拿着画稿逗他,说“猜我今天画了谁”,可他心甘情愿地咬钩。
“我不会输。”他说,语气笃定,带着破釜沉舟的孤勇。
姚鉴栩没再说话,只是重新转向栏杆,肩膀却悄悄放松了些。夜风掀起她的裙摆,扫过他的脚踝,像一声无声的邀约。
远处的城市依旧喧嚣,可露台上的两人却仿佛被隔绝在一个无形的结界里,只有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悄悄发酵,像藤蔓一样,缠绕着过往的伤痕,也缠绕着未来的可能。而那位站在世界顶端的银色公馆之主,此刻在月光下微微扬起的唇角,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。竞标结果公布那天,凌氏集团以微弱优势胜出的消息刚传遍财经圈,凌云霄就拿着文件冲进了银色公馆的顶层办公室。
姚鉴栩正对着全息投影调整全球能源网络的布局,听见脚步声时连眼皮都没抬。她指尖在虚拟屏上划过,调出凌氏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,语气平淡:“恭喜凌总,不过这份方案里的三处漏洞,最好……”
话没说完,手腕突然被攥住。凌云霄的掌心滚烫,带着室外阳光的温度,将她的手牢牢锁在投影光流里。他俯身时,呼吸扫过她的耳廓,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喟叹:“我赢了。”
姚鉴栩皱眉想抽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办公桌上的银质钢笔被带得滚落,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。“凌云霄,这是办公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他打断她,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纸,目光灼灼地钉在她眼尾那颗痣上——当年她总说这颗痣显老,他却觉得像幅没画完的画,“从你用回形针项链那天起,从你让士兵练十公里那天起,从你用‘蜂鸟’芯片锁死林氏信号那天起……我就知道了。”
姚鉴栩的指尖猛地一颤,虚拟屏上的数据流瞬间紊乱。她别过脸,喉间发紧:“凌总认错人了。”
“认错?”凌云霄低笑一声,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银发,指腹碾过发丝间的弧度,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银色公馆的加密算法,核心逻辑和当年你画速写时用的签名式一样?为什么你总在咖啡里加三块方糖,和我第一次带你去的那家街角店一样?”
他步步紧逼,将她困在怀里与办公桌之间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,在他肩头投下浓重的阴影,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疼惜:“我活了那么久,见过多少人,耍过多少手段,我再清楚不过你是谁。”
姚鉴栩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,像被雨打湿的蝶翼。她能操控全球经济的脉搏,能让千万人对她俯首帖耳,此刻却在他滚烫的目光里溃不成军。
“我的丫头。”他终于轻声唤出这两个字,带着尘埃落定的温柔,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,“别躲了,好不好?”
这声“丫头”像把钥匙,瞬间捅开了姚鉴栩尘封两年的心防。那些被刻意冰封的委屈、想念、不甘,此刻全化作温热的潮意涌上眼眶。她猛地抬头,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底,声音又气又急,带着哭腔:“谁是你丫头!凌云霄你混蛋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被他扣住后颈按进怀里。他的拥抱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将她所有的挣扎都揉碎在西装的褶皱里。“是,我混蛋。”他埋在她的发间,声音发闷,“我混蛋到让你一个人走了两年,混蛋到现在才敢告诉你,当年推开林小姐的手时,我想说的是‘她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’。”
姚鉴栩攥紧他的衣襟,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。窗外的云影掠过桌面,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团。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传来:“那速写……我画了九十三张。”
凌云霄的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更紧地抱住了她,像是要将这个失而复得的人揉进骨血里。“我知道。”他吻着她的发顶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“以后,我天天让你画,画到老。”
阳光穿过银发,在他手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姚鉴栩终于不再挣扎,任由自己靠在这个曾让她狼狈逃离,如今却只想停靠的怀抱里。姚鉴栩被他那句“我做赘婿”堵得一噎,脸颊腾地烧起来,抬手就想推开他,指尖却触到他西装下紧绷的脊背。她别过脸,耳尖红得快要滴血:“谁、谁要你做赘婿?凌云霄你要点脸!”
“脸哪有你重要。”凌云霄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,心跳擂鼓般撞着她的掌心,“反正这辈子我赖定你了,刀山火海都跟着。”
正说着,办公室角落突然传来两声轻响。银色公馆的智能管家“银影”悬浮在半空,金属外壳泛着冷光,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拍了拍旁边的凌氏智能管家“凌核”:“听听,你主人为了追我主人,说要把你拆了融进我程序里呢。”
凌核的蓝光闪得急促,显然是在“生气”:“主人!你为了追老婆连脸都不要了!”它转向银影,语气带着点不服气,“不对啊银影,要是我主人当年没惹你主人生气,哪有你后来的升级迭代?该拆也是拆你才对!”
“你敢。”姚鉴栩眼风一扫,银影和凌核瞬间噤声,乖乖悬在一边。她看向凌云霄,眼底还带着点没散的羞恼,语气却软了大半,“放心,谁都不拆。”
她抬手抚过凌核的金属外壳,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说一不二的银主:“我舍不得你主人当年熬夜写的代码,更舍不得……”她顿了顿,指尖划过凌核的感应区,“他为了给你加防,三天没合眼的傻样子。”
凌云霄的心猛地一软,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,下巴搁在她发顶:“那现在呢?”
“现在?”姚鉴栩转过身,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,眼底闪着狡黠的光,“现在你得先通过银影的一百道考核。它刚升级了‘婿品检测系统’,从厨艺到格斗术,一项不达标都别想进门。”
银影立刻应声:“是的主人,第一项考核——为银主剥一百个橘子,必须剥得像当年那张速写里一样完整。”
凌核在旁边小声嘀咕:“剥橘子?这我也会啊……”
凌云霄低笑起来,握住她戳过来的手指,在她掌心轻轻一吻:“一百个太少,一千个都行。”他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得不像话,“只要你肯点头,别说做赘婿,让我给银影当能源补给都行。”
姚鉴栩被他看得心跳失序,抓起桌上的文件就往他怀里塞:“别贫了!新能源项目的漏洞还没改完呢!”可转身时,嘴角却忍不住扬起,连银影都捕捉到她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笑意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银影和凌核悬浮在角落,蓝光与银光交相辉映,倒像是在悄悄为这对兜兜转转的人,织起一张温柔的网。
(作主语: 今天就更新一章吧( 。ớ ₃ờ)昨天晚上玩游戏玩到凌晨3:00,实在困死了啊( p′︵‵。)我明天写三章困死了,不想写了)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