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:真相之茧

排水管道的积水漫过苏晚脚踝，腥臭味混着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。她贴着潮湿的混凝土墙面挪动，掌心芯片震动得像块烧红的铁。投影在眼前闪烁：沈砚扯开衬衫纽扣时的画面卡在第三帧，金属追踪器在火光中泛着幽蓝。

"你必须完成'归途'..."耳麦里方敏的声音比电流还弱，雨滴砸在通风口的回声里，隐约能听见金属器械相撞的脆响。苏晚咬牙扯断耳麦线头，袖扣04279突然亮起蓝光，在积水表面投射出箭头标记。

前方排水道岔口处，荧光涂鸦勾勒的骷髅头咧着嘴笑。箭头指向左侧干道，但袖扣蓝光扫描出的路径偏偏往右偏移十五度。苏晚握紧枪柄踏入黑暗，脚下铁板翻转的瞬间，她看见了那个编号——04281，和培养舱女婴后颈一模一样的条形码。

废弃仓库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合拢。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，方敏蜷缩在墙角，胸口插着的注射器随呼吸起伏。泛**件散落一地，"意识移植成功率79%"的标题下，照片边缘残留着火烧焦的痕迹。

"为什么救我？"苏晚枪口抵住方敏太阳穴，却在对方抬头时瞳孔骤缩。那张脸左半边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，右眼虹膜深处有银色光斑流转。

方敏咳出血沫，注射器针管泛着紫色微光："当年火灾...我在通风管..."她枯瘦的手指抓住苏晚手腕，体温低得反常，"沈砚给你的药...根本不是抗抑郁的..."

货架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。苏晚旋身时看清了那件褪色白大褂——胸牌上"04275"的编号正在渗血，像活物般在布料上晕染开来。她转身盯着方敏："顾明远到底想干什么？"

"基因编辑只是表象..."方敏扯开衣领，锁骨下方浮现与苏晚相似的泪痣，"我们都是失败品...只有你能打破轮回..."

加密硬盘从她怀里滑落，外壳带着母亲指腹纹路的温度。苏晚撕开密封袋，照片背面钢笔字洇着血迹："选择才是钥匙"。墙角血画的无限符号突然让她想起沈砚坠落时的唇形——那分明是句没说完的话。

三维投影在空中展开。时间轴滚动到三年前，火灾当日标注着"意识迁移完成度92%"。苏晚手指颤抖着点开隐藏文件夹，幼年照片突然铺满整个空间。每张笑脸背后都印着不同编号，最新一张竟是婚礼当天的自己——珍珠耳钉内侧刻着04281。

"你也是实验体？"苏晚退后两步撞到货架，白大褂如雪片纷飞。方敏胸口注射器突然爆裂，紫色药剂溅在硬盘表面，数据流瞬间改写。

"终止计划"按钮闪烁红光，旁边浮现出顾沉舟的实时定位。袖扣04279自动加载协议代码：RE:04275。最高管理员权限页面弹出，用户名栏空着，光标在"选择者"三个字后不停闪烁。

暴雨拍打着仓库铁皮屋顶，沈砚追踪信号突然从顾氏旧址传来。实验日志最新条目更新："主体出现抗排斥反应"。苏晚将硬盘贴在锁骨凹陷处，微型投影映出沈砚最后的唇语——这次她终于看清了：

"钥匙从来不是选择，是你记得爱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