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访

渔郡城外,金色的阳光洒在官道上,将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暖色。魏梁与魏渠勒马立于城门前,身后铁甲卫兵列阵如林,玄色军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。

远处忽然传来清越的铜铃声,一列华盖车队自官道尽头缓缓而来。最前方的鎏金马车四角悬着银铃,珍珠帘幕随风轻晃,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
魏渠眯起眼睛,马鞭轻指:"来了来了!那马车如此富丽堂皇,定是玉楼夫人无疑。"

车队渐近,苏子信率先翻身下马。他抬手掀起车帘时,一只戴着五彩璎珞金钏的玉手盈盈伸出,指尖丹蔻如朱砂点雪。苏娥皇扶着弟弟的手臂踏下车辕,石榴裙摆掠过铺着锦褥的踏脚凳,环佩叮咚如泉鸣。

魏梁二人早已下马相迎:"玉楼夫人。"

苏娥皇屈膝还礼,腕间金钏相击:"这是家弟,名叫苏信,字子信。"她转身时鬓边步摇纹丝未动,"这位是魏梁将军、魏渠将军。子信,向两位将军问好。”

苏子信抱拳行礼,腰间玉佩轻晃:"见过两位将军。"

魏梁和魏渠点头示意。

日影西斜,苏娥皇以袖掩唇:"我怕错过了外姑祖母的六十大寿,来得匆忙,唯恐给你们添乱呢,巍侯竟还让两位将军亲自出城来接我。"她眼波流转间,耳坠上的明珠映着霞光,"真是折煞我了。"

魏梁扶她登车时,余光瞥见车帘缝隙里露出的貂绒坐褥:"玉楼夫人这么说就生分了。天色不早了,我带您进城吧。"

苏娥皇在苏子信的搀扶下进入马车,魏梁与魏渠也翻身上马。马蹄声再起,最后一缕夕照为珍珠车帘镀上金边,随着车队缓缓没入城门阴影中。

渔郡街道

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魏梁与魏渠策马而行,玄甲在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他们身后,苏娥皇的鎏金香车缓缓驶过,四角悬挂的银铃随着车轮转动发出清越的声响,引得道旁梧桐叶簌簌飘落。

百姓甲踮着脚张望,粗布衣袖被风吹得鼓起:"这香车怪好看,马车里是谁啊?"

百姓乙咂了咂嘴,指着车辕上那方"玉楼"二字的木牌:"这是玉楼夫人的香车。"他说话时,阳光正好照在车帘晃动的缝隙间,隐约可见一抹窈窕身影。

"是那个传说中的玉楼夫人!"百姓丙突然拔高了嗓门,引得路旁几个小贩都扭头看来。

百姓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拍了拍脑门:"额头上有牡丹花钿那个?"

"对对对!"百姓乙激动地搓着手,"武山国苏氏,命格极好!天生尊贵人......"他话未说完,突然噤声。

只见城门处两位身着铠甲的将军策马而来,阳光在他们的甲胄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。百姓丙缩了缩脖子,压低声音道:"难怪两位将军亲自出城迎接!"

微风忽起,车帘如蝶翼轻掀。苏娥皇斜倚软枕的侧颜一闪而过,远山眉下眸如点漆,额间花钿牡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"果真是个美人!"老汉的炊饼啪地掉进炭炉。

人群突然推挤起来,几个少年险些扑到马车前。就在这刹那,秋风卷着梧桐叶掠过,车帘倏然垂落,将那张惊鸿一瞥的容颜重新掩入朦胧。整条街市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。

魏渠回头瞥了眼骚动的人群,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鞭花。秋风吹落几片梧桐叶,轻轻飘落在香车顶盖上,又被金铃晃动的气浪拂去。

魏府·朱氏寝屋。澄澈的秋阳透过茜纱窗,在青砖地上投下菱花纹的光影。朱氏与苏娥皇对坐在铺着锦茵的矮榻上,中间隔着一张红木小几,上面摆着鎏金双耳香炉,正袅袅吐着沉水香。

姜媪领着几个仆妇静立廊下,手中的团扇偶尔轻摇,带起一阵微风,拂动朱氏鬓边微乱的珠钗。

"我瞧着,"苏娥皇轻抿一口菊花茶,指尖在青瓷盏沿缓缓摩挲,"乔女在别院居住,看来巍侯还是放不下心事。"

朱氏猛地攥紧手中绣帕,金线牡丹纹在她指间扭曲:"十四年前之事怎能忘记!"她声音陡然拔高,惊得窗外枝头的麻雀扑棱飞走,"十四年前之事怎能忘记!乔氏暂且不说。先前辛都之战,仲麟结识一商女,魏家岂能容她……"

阳光忽然被云层遮蔽,屋内骤然暗了几分。朱氏的声音低了下来,带着几分怨毒:"我就私自做主,趁仲麟离开渔郡之际,让人暗中放火烧了那醉仙楼...谁知……仲麟他自那以后一直对我避而不理的。"

苏娥皇的眸光在阴影中闪烁,她轻轻握住朱氏颤抖的手:"夫人言重了,巍侯到底是您的儿子,过些时日也就好了。"

"如今她们祖孙二人一条心,整个府里就我一个外人。"朱氏反手抓住苏娥皇的腕子,指甲几乎掐进皮肉,"幸亏楚玉还在府上,不然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。"

窗外一阵秋风掠过,卷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拍打在窗棂上。苏娥皇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:"还是做母亲的真心为儿子考虑,旁人谁都不行。巍侯过些日子想通了就好。”

阳光重新透进来时,朱氏的脸色已缓和许多。她拍了拍苏娥皇的手背,腕间金镯相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那是自然,还是你懂我啊,你若是能长久住在府上陪我就好了。”

苏娥皇乖巧垂眸,阳光在她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。待朱氏说起通渠一事时,她的目光却飘向了窗外暗暗思量着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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