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隙重逢

像有人拿钝刀子在割后颈肉，疼得我龇牙咧嘴。

猛地睁开眼，首先看见的是曹操放大的脸，离得太近，连他胡茬上沾着的蓝色光屑都看得一清二楚。他的手按在我后颈，掌心滚烫得吓人，像是握着块烙铁。

「醒了？」他皱眉，拇指摩挲着我脖颈上的皮肤，「刚才差点以为你要变成数据流飞走。」

我这才发现自己半趴在他怀里，胸口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。低头看，是他腰间的玉佩硌着我肋骨，那玉佩不知什么时候裂开道缝，里面也在闪着幽幽的蓝光。

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」我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却被他箍得更紧。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消毒水味，还有种新的味道——像是电路板烧糊了的焦糊味。

曹操没回答，只是把下巴搁在我发顶。这个姿势太亲昵，弄得我浑身不自在。想推开他，手腕却使不上力气，低头才发现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蓝色液体，正顺着指缝往下滴，在地上汇成小水洼，映得天花板上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。

实验室已经不成样子。圆柱形容器碎成一地玻璃渣，我那具穿着护士服的身体不知所踪。远处的安全门扭曲变形，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，门外传来隐约的警笛声，由远及近。

「你的身体呢？」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，布料下的肌肉绷得像铁，「那个泡在蓝色水里的我——」

「融合了。」他打断我，声音闷闷的，「芯片爆炸的时候，你的主意识和肉体重新绑定了。」他顿了顿，突然轻笑，「现在你的血管里，流着两个人的记忆。」

这话让我头皮发麻。低头看自己的手，指甲缝里还嵌着蓝光，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，像小蛇一样钻来钻去。

「所以...你现在到底是谁？」我咽了口唾沫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「是曹操，还是那个51%的意识碎片？」

他沉默了。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僵硬，胡茬蹭得我额头生疼。警笛声越来越近，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，像是有人在用切割机破拆大门。

「没时间解释了。」他突然把我横抱起来，转身冲进旁边的通风管道。管道狭窄，只能匍匐前进，蓝色光屑从头顶簌簌落下，掉进他敞开的衣领里。

「放我下来！我自己能走！」我拍打着他的肩膀，这人怎么回事，古代人不是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？现在倒好，又是抱又是搂的，比现代某些油腻男还上手。

曹操置若罔闻，只是加快了速度。他的肌肉线条在紧身制服下绷得紧紧的，每爬动一下，腰腹的肌肉就收缩一次，看得我脸红心跳。通风管里又闷又热，他的呼吸喷在我颈窝里，带着薄荷和硝烟混合的味道，让我想起第一次给他处理箭伤的情景——他也是这样，呼吸滚烫，眼神里藏着刀。

「前面有岔路。」他突然停下，侧耳听着什么。通风管道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，还有人在说话，声音隔着金属壁嗡嗡作响。

「C-09叛逃，重复，C-09叛逃！目标携有时空锚点，最高优先度追捕！」

「启动次元封锁，别让他们跑到其他时空节点！」

「Icarus计划不能失败...」

后面的话被电流声吞没。曹操低咒一声，抱着我拐进右边的管道。这里更窄，我的膝盖蹭在金属壁上，疼得眼泪差点飚出来。

「抓稳了。」他突然说了句，然后猛地加速。风声在耳边呼啸，蓝色光屑像萤火虫般掠过眼前，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，脸贴在他汗湿的后颈上。

那里有块旧疤，形状像月牙，我记得这个位置——是当初吕布射的那一箭留下的。现在上面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膜，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
「你到底把什么东西下载到自己脑子里了？」我忍不住问，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块疤痕。

曹操浑身一颤，差点撞在管道壁上。他猛地停下，转过身，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我心慌。

「别碰那里。」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抓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的金属壁上，「会短路。」

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，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。通风管道里的光线忽明忽暗，映得他瞳孔里的蓝光时隐时现。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，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。
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有人在用仪器扫描管道：「能量反应在这边！他们肯定在通风系统里！」

「各单位注意，缩小包围圈！」

曹操低骂一声，翻身把我压在身下。他的膝盖卡在我两腿之间，胸口贴着我的，金属壁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，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「别动。」他在我耳边低语，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，痒得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。他的手顺着我的腰侧往下滑，停在我裤子口袋的位置，「你口袋里有什么？」

「没什么...就是些护士常用的东西。」我被他摸得浑身发烫，想起口袋里确实有几样从现代带来的物品——一包酒精棉片，一支没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，还有半板布洛芬。

曹操的手指在口袋外面按了按，突然轻笑：「这个硬邦邦的是什么？」

「注射器！别动它！」我赶紧抓住他的手，那玩意儿要是被他当武器用，非闹出人命不可。

他却反过来握住我的手，把我的手指按在注射器的位置，声音低沉得像情人间的呢喃：「知道这东西在我们那个时代叫什么吗？」

「叫什么？」我傻乎乎地问，注意力全在他滚烫的手指上。

「叫穿云箭。」他咬着我的耳垂说，疼得我闷哼一声，「不过现在，它得变个用途。」

外面传来金属被切割的滋滋声，火星透过通风管的缝隙溅进来，落在曹操的肩膀上。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，只是盯着我的眼睛，瞳孔里的蓝光越来越亮。

「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，跟着我跑。」他突然正经起来，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里——是那半板布洛芬，「含在嘴里，别咽下去。」

「为什么——」

话没说完，头顶的通风管突然被炸开。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，曹操一把将我护在怀里，翻身滚进旁边的房间。落地时他闷哼一声，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——是血，带着淡淡的铁锈味。

「跑！」他推了我一把，自己却没动。我回头看，发现他的左腿被掉落的钢筋压住，鲜血正顺着制服的破口往外渗，在地上汇成小溪。

几个穿着银灰色制服的人冲了进来，手里的武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为首那人的脸上有块狰狞的疤痕，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，看着像被刀劈开过。

「C-09，好久不见。」疤脸狞笑，手里的武器对准曹操的胸口，「把时空锚点交出来，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。」

曹操没理他，只是冲我低吼：「我叫你跑！」

我站在原地没动。手里的半板布洛芬硌得手心生疼，这玩意儿能干嘛？当糖吃吗？系统又在这时候掉链子，界面上全是乱码，连个「儿童玩具套装」都不肯弹出来。

疤脸似乎失去了耐心，扣动了扳机。滋滋的电流声响起，一道蓝光直奔曹操的胸口。我下意识地扑过去，把他推开。

电流擦着我的胳膊过去，疼得像被烙铁烫过。制服的袖子瞬间碳化，露出里面闪烁着蓝光的皮肤。

「苏小棠！」曹操目眦欲裂，想爬过来却被钢筋死死压住。

疤脸愣了一下，随即大笑：「原来这就是你的软肋？时空管理局的头号叛逃者，竟然跟一个时空异常体谈起了感情？笑死我了！」

他举起武器对准我的脑袋，我闭上眼睛，心想完了，这下真成穿越剧女主的标准结局了——为救男主牺牲自己。

「含着的药！咬碎！」曹操突然大喊。

我下意识地照做。布洛芬的苦味在嘴里炸开，呛得我眼泪直流。就在这时，系统界面突然弹出，乱码之中出现一行清晰的字：

【检测到布洛芬成分，触发系统BUG。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性技能：医用除颤模式（电量剩余：1%）】

除颤模式？这破系统是想让我用嘴给人除颤吗？我正想吐槽，突然发现手里的注射器开始发烫，针尖闪烁着红光。

「就是现在！」曹操扑过来，按住疤脸的肩膀，「扎他脖子！」

我想都没想，举起注射器就扎了下去。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，强烈的电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，我和疤脸同时抽搐起来。他手里的武器掉在地上，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
「快跑！」曹操拉起我的手就跑，他的左腿还在流血，却跑得飞快，像没事人一样。

身后传来爆炸声，气浪把我们掀飞出去，重重摔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里。电梯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，映出我们狼狈的模样——我的胳膊被电流烧伤，他的裤腿全是血，两个人都在不停地咳嗽，嘴里全是硝烟味。

「你中枪了怎么还跑这么快？」我靠在电梯壁上喘气，忍不住问。古代人身体素质都这么好吗？换作是我，早就疼得躺地上打滚了。

曹操扯下领带，咬着牙勒住流血的大腿。领带是银灰色的，被血染成深褐色，看着触目惊心。「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，感觉不到疼。」他喘着气说，额头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。

电梯突然剧烈摇晃，灯光开始闪烁。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得飞快，从「-17」直接跳到「2077」，然后又变成「建安十三年」。

「电梯失控了！」我抓住扶手，胃里翻江倒海。这破地方连个电梯都这么高科技，还能时空穿越不成？

曹操却突然笑了，靠在电梯壁上，鲜血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滴，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。「不是失控，」他看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，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，「我们在穿越时空壁垒。」

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，指尖冰凉。「还记得我说过吗？我是病毒。」他的声音轻得像梦呓，「现在，我们要去他们最害怕的地方——时间的缝隙里。」

电梯猛地一震，灯光彻底熄灭。黑暗中，我感觉曹操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，他的手心全是冷汗，却抓得异常用力。

「别怕。」他在我耳边低语，「到了那里，就没人能分开我们了。」

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，像是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哭嚎。我闭上眼睛，任由自己被卷入未知的黑暗中。至少，这次不是孤身一人。

\[未完待续\]失重感在胃里翻涌成漩涡，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，电梯突然猛烈下坠。我踉跄着撞进曹操怀里，他伸手扶住我的同时闷哼一声，受伤的腿显然撞到了金属壁。

"抓牢。"他声音贴着我的耳廓，热气混着血腥气扑在皮肤上。

脚下的钢板突然传来灼痛感，我低头看见幽蓝的光正从接缝处渗出，像岩浆般沿着纹路蔓延。电梯厢体开始剧烈震颤，仿佛随时会散架成碎片。

"他们追来了。"曹操突然指向天花板。
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，头顶的LED灯正在爆发出最后的光芒，映出通风管道格栅上攀爬的人影。那些银灰色制服在蓝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质感，靴底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正一点点逼近。

电梯猛地顿住。

不是平稳停靠，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。剧烈的震动中，我后腰蹭到个凸起物——是紧急制动按钮。手指刚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，曹操已经抓住我的手腕按了下去。

刺耳的摩擦声撕裂耳膜，电梯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速。厢壁外传来重物滑落的撞击声，伴随着绝望的喊叫渐渐远去——追兵显然没料到这手急停。

"现在去哪？"我盯着显示屏上疯狂跳动的数字，最新定格在"1984"。

曹操撕开制服下摆死死缠住伤口，动作间露出的腹肌线条在蓝光中绷得像拉满的弓弦："找能藏的地方。"他拽开变形的梯门，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霉味和铁锈味。

门外不是预想中的楼层，而是条狭窄通道。红砖墙壁上布满弹孔，裸露的钢筋像肋骨般横亘在头顶，地上积着齐踝深的污水，漂浮着泛黄的纸片和锈迹斑斑的罐头盒。

"这是..."

"冷战时期的防核掩体。"曹操打断我，拽着我的手腕往通道深处跑，"时空锚点不稳定，我们得找铅屏蔽的地方。"他的军靴踩进污水里发出咕叽声，血珠在水面晕开转瞬即逝的红雾。

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，追兵正用某种设备强行拆卸梯门。我回头瞥见他们制服上的标志——原本该是时空管理局图标的位置，不知何时变成了个黑色的齿轮图案，齿牙间缠绕着荆棘。

"他们不是管理局的人？"我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，污水灌进鞋子的黏腻感让人头皮发麻。

曹操突然停步，拽着我躲进个侧方通道。这里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，他把我按在冰冷的砖墙前，自己紧贴着我的后背。呼吸喷在我后颈上，带着布洛芬残留的苦甜味。

"他们是齿轮会。"他的声音压得极低，热气透过湿透的衬衫渗进来，"专门猎杀像我们这样的时空异常体。"追兵的脚步声从主通道传来，靴跟敲击水泥地的回响在密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。

我感觉曹操的手指在我腰间摸索，摸到之前被电流烧焦的袖管时顿了顿。他突然扳过我的肩膀，黑暗中那双眼睛亮得吓人，瞳孔里跳动的蓝光比刚才更加灼烈。

"听着，"他的拇指擦过我手臂的烧伤处，疼得我倒吸冷气，"要是被抓住，立刻咬碎这个。"他塞了片东西进我手心，触感是熟悉的塑料泡罩——竟然是最后半片布洛芬。

"那你..."

"我有别的办法。"他突然低头，温热的唇擦过我的额头。这动作快得像错觉，我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已经拽着我冲出侧道，朝着通道尽头那扇锈蚀的铁门狂奔。

追兵的叫喊声骤然变近，我听见身后传来能量武器充能的滋滋声。曹操突然将我推出去，铁门在我面前应声洞开。回头的瞬间，我看见他将某个闪着蓝光的东西掷向追兵——是那块裂开的玉佩。

爆炸的气浪将我掀进铁门后的空间。落地时膝盖磕在金属架子上，震得牙齿发酸。抬头望去，无数玻璃培养舱在幽蓝的光线下整齐排列，每个舱里都漂浮着模糊的人影，营养液中缠绕着银白色的管线。

最里面那个舱体亮得刺眼。我跌跌撞撞走过去，看见舱内漂浮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，营养液里悬浮着的不是管线，是无数发光的神经突触，像银河般在他周身缓缓流动。

他的脸贴在玻璃上，闭着眼睛，嘴角却微微上扬，像是在做什么美梦。

"找到你了。"

冰凉的金属抵住后颈时，我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培养舱的控制台前。显示屏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，最上方的红色标题刺得眼睛生疼——《Icarus计划：时空锚点初代原型体》。

疤脸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后，带着血腥气的笑让我汗毛倒竖："C-09以为炸掉玉佩就能拖延时间？真是天真。"他的手指粗暴地抓起我的头发，强迫我仰起头，"乖女孩，告诉我时空锚点在哪，毕竟..."

培养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
疤脸咒骂着回头，我趁机撞向他的肋下。他踉跄着后退时，我看见舱内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开——那双瞳孔里没有虹膜，只有一片流动的银色星河，像极了曹操记忆里的建安十三年夜空。

"他醒了。"疤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举起武器对准培养舱。

我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，枪管偏斜的瞬间，能量束击中了控制台。火花四溅中，整个房间的蓝光骤然熄灭，只剩下培养舱发出的银白色光芒。

舱内的男人缓缓抬起手，隔着玻璃指向我。

就在这时，曹操撞开铁门冲了进来。他的左腿已经拖在地上，制服被血染成暗红色，手里却握着半截断裂的钢筋，尖端还在滴着血。

"别碰她。"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在摩擦，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血脚印。

男人的嘴唇在玻璃后无声地开合，我看懂了他说的话——只有两个字，却让血液瞬间冻结：

「两个我」

疤脸突然狂笑："原来如此！原来你就是时空锚点！"他突然扣动扳机，能量束穿过曹操的肩膀，带出一蓬血雾。

曹操闷哼着跪倒在地，钢筋哐当落地。我扑过去想扶他，却看见他睁大眼睛盯着培养舱，瞳孔里倒映着那个银眸男人的脸，嘴角缓缓勾起个诡异的微笑。

培养舱的玻璃突然开始龟裂，银白色的液体顺着裂缝渗出，在地面上汇成小溪，朝着我们的方向蜿蜒流淌。男人的手穿透玻璃伸出来，指尖触碰到曹操流血的伤口时，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
两种光芒在接触点交织——曹操伤口渗出的蓝光和男人指尖的银光，像活物般缠绕、吞噬、融合。

"不——"我尖叫着想拉开他们，却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。

疤脸瘫坐在地上，武器滑落到脚边。他看着眼前的场景，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。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，看见培养舱里男人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，而他的特征——那微微上扬的嘴角，那握成拳状的左手，正一点点出现在曹操的脸上、手上。

"融合完成。"两个重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，一个属于银眸男人，一个属于曹操，却又都不完全是。

光芒散去时，只有曹操站在那里。他的左腿不再流血，肩膀的伤口也消失无踪，只是那双眼睛里，蓝光和银光正在缓缓交织成漩涡。

他朝我伸出手，脸上是熟悉的笑容，眼底却藏着我从未见过的陌生星辰："该走了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要去...纠正。"

远处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，这次不止有齿轮会的追兵，还有某种沉重机械运转的轰鸣。曹操拽着我的手走向房间尽头的暗门，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圆形装置，中间的孔洞里旋转着不同时代的景象——有战火纷飞的古战场，有霓虹闪烁的未来都市，还有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，穿着护士服的我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他喂药。

"他们到底想干什么？"我最后看了眼瘫在地上的疤脸，他颤抖着指向那个不断旋转的装置，嘴唇无声地吐出三个字。

我看懂了那三个字，胃里瞬间翻江倒海。

「找过去」

暗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，隔绝了追兵的叫喊和机械的轰鸣。曹操的手始终紧紧握着我的，掌心温热干燥，和第一次在实验室醒来时一样。

只是这一次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指尖钻进我的血管，温热的，流动的，带着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。那些记忆里有铁马金戈，有星辰大海，还有某个穿着纯白实验服的背影，在无数个深夜独自面对着闪烁的数据屏。

"别怕。"他低头看我，眼睛里的光河温柔得像要将人溺毙，"从今往后，我们拥有全部的时间。"

装置中心的光芒骤然炽烈，将我们卷入新的漩涡。失去意识前，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轻笑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：

"忘了告诉你，我最喜欢的时代，是有你的那个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