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染白袍

我跪在医帐角落，正给一个断了三根肋骨的士兵包扎。江东铜片突然发烫，蓝石嗡鸣声刺耳得像是要钻进颅骨里。系统弹出个猩红的警告框："危险预警！生命体征监测中断！"

"操！"我狠狠拍了下操作台，荧光棒在血腥味弥漫的空气里泛着不协调的蓝。账外传来杂乱脚步声，几个满脸硝烟的亲兵抬着副担架冲进来。

赵云整个人浸在血水里。白袍下摆撕成布条状，大腿外侧有个碗口大的贯穿伤，暗红的血浆不断渗出。他的脸煞白，额角却渗出豆大的汗珠。

"肾上腺素！止血钳！"我扯开他浸透的腰带，手指碰到伤口边缘时触感发黏。助手慌慌张张递来药箱，我扫了一眼库存：只剩3卷粗布绷带，连最次的麻布都见底了。

系统商城突然弹出个粉色广告页："儿童创可贴大促销！会唱歌的小熊图案！"我一把将荧光棒摔在操作台上："你认真的吗？现在是玩这个的时候？"

担架上的赵云突然抽搐起来。我咬着牙扯开最后一卷蜀锦，这可是诸葛亮送来的军需物资。"这是毁坏军需物资知道吗？"边包扎边骂骂咧咧，"等仗打完你们老大找我要赔偿，我拿什么赔？"

助手捧着纱布的手抖得像筛子："苏大夫...赵将军..."

"闭嘴！"我吼了他一声，自己手也在发颤。赵云腰间挂着个青铜碎片，和我在疫区井底看到的道士遗物纹路一模一样。血渍顺着布条晕开，一朵朵暗红的花绽放在粗糙的织物上。

处理到伤口深处时，赵云猛地抓住我手腕。他的力道大得吓人，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。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，听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声："别...停..."

雨点砸在帐篷顶噼啪作响。江东铜片和他伤口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烫，蓝石嗡鸣声越来越急。系统突然推送消息："检测到异时空同位素，是否启动应急程序？"

我盯着赵云瞳孔里泛起的蓝光，想起疫区那口古井。道士最后的话又在耳边响起："小心那个穿黑衣的人..."急救包里的蓝石亮度骤然增强，照亮了赵云颈后一道淡青的抓痕。

"坚持住！"我给他注射镇静剂时，发现针管里的药液泛着诡异的紫光。赵云的手还攥着我的腕子，指节发白。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，睫毛在火光映照下投出细密的阴影。

我瘫坐在血泊里，手指神经质地抽搐。远处战鼓声渐息，医帐外飘来几声鸟叫。赵云微睁着眼睛看我，眼神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。我撑着地板想站起来，却被地上的血渍滑了个趔趄。

系统突然跳出个新提示："是否启动应急修复程序？"荧光棒映着我嘴角的苦笑，背包夹层里的青铜碎片微微震动。医帐帘子被掀开，晨光漏进来一线。

"苏大夫！"赵云的亲兵探进半个身子，"江东来了探子，说是找您..."

我望着选项迟迟没点，耳边又响起那句模糊的遗言。急救包在晨曦中泛着幽蓝，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
"江东来了探子，说是找您..."亲兵的话还没说完，医帐帘子突然被掀开。我下意识护住赵云的担架，手边的手术刀在晨光里闪过一道寒芒。

门外站着个穿粗布短褐的汉子，脸上沾着泥点，背着个鼓鼓的竹篓。他看见我时眼睛一亮，从怀里掏出块黑乎乎的东西："苏大夫，这是疫区井底捞上来的..."

"别碰！"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。那东西表面泛着幽蓝，和急救包里的蓝石颜色一模一样。汉子吃痛哎哟一声，竹篓里的物件叮当作响。

赵云突然剧烈抽搐起来。我回头看他时，颈后的淡青抓痕已经蔓延到锁骨下方。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："同位素浓度超标！建议立即隔离！"

"来不及了。"我扯开赵云浸透的衣领，伤口周围的皮肤正在发紫。蓝石亮度骤增，映得整个医帐泛着冷光。帐篷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，隐约能听见马匹嘶鸣。

"苏大夫？"汉子畏畏缩缩地问，"井水样本要不要..."

我盯着他手里的青铜碎片，江东铜片突然滚烫起来。急救包里的蓝石嗡鸣声越来越急，像是要跟什么人呼应似的。远处的战鼓又重新擂响，震得帐篷都在晃动。

"把竹篓放下，立刻出去。"我扯过最后一卷蜀锦按在赵云伤口上，血渍瞬间晕透了三层布料，"告诉外面的人，半个时辰内不许进来。"

汉子刚转身，帐篷帘子又被掀开。穿黑衣的男人站在晨光里，腰间银链闪着刺眼的光。我的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，道士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炸响："小心那个穿黑衣的人..."

蓝石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强光，系统弹出个巨大的警告框："时空裂隙检测中！请立即撤离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