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痕之下，谁是观测者？
青铜门缓缓闭合的声音在地宫深处回荡，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。赵云的手还搭在我肩上，我能感觉到他的掌心渗出冷汗。他的呼吸很重，铠甲缝隙里那抹蓝光忽明忽暗，像是随时会熄灭的萤火虫。
"我们得..."他刚开口，整个人就踉跄着后退，捂住脖子。我看到他指缝间渗出幽蓝的光，那东西像是活物般顺着血管往脸上爬。
"别过来。"他抬手制止我要上前的动作，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，"我感觉...不太对劲。"
地宫深处传来低频嗡鸣，像是某种沉睡千年的机器正在苏醒。蓝石在我胸口发烫，和手中的晶体共振。那些齿轮状的纹路开始沿着石壁蔓延，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"找到了。"张燕的声音从前方传来。她站在一座石台前，手指抚过刻有"钥匙"标识的晶体。那晶体通体湛蓝，表面流转着类似蓝石的能量，但更纯净、更强烈。
当我走近时，异变陡生。蓝石自动脱离我的身体，吸附在晶体表面。一连串记忆碎片涌入脑海——消毒水的气味，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，还有手术刀坠落的瞬间。那些画面太过清晰，就像发生在昨天。
"2023年10月15日。"张燕指着突然浮现的发光数字，那是蓝石与晶体共鸣时投射出来的。她的目光变得锐利，"就是你穿越那天。你以为真是意外？华佗早就说过，你会是唤醒修复协议的关键。"
赵云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，左臂完全金属化。他试图起身却动作迟滞，蓝痕蔓延到下巴。"系统...干扰..."他咬牙挤出几个字，剑尖却不由自主地指向张燕。我能看出他在挣扎，想控制自己的身体，但那股力量太强大了。
"动手吧。"张燕不退反进，手中多出一把短刃。她的身影在石壁符文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，"让我们看看，所谓的观测者到底是谁的棋子。"
蓝石与晶体的共鸣达到顶峰，一道金光笼罩众人。系统提示音在这一刻响起："观测者权限确认，主线任务更新。"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鼓。
地宫剧烈震动，尘土簌簌落下。在我们身后，一面石墙缓缓移开，露出内部闪烁的电子仪器。那些熟悉的操作界面让我眼眶发热——这分明就是现代医院的设备。消毒灯、心电监护仪、急救箱，甚至还有我常用的除颤仪，一切都那么真实。
赵云艰难地转头看我，眼中有挣扎的神色。他的铠甲发出金属摩擦声，蓝痕已经蔓延到脖颈。我想说些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厉害。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，那时他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倒在战场上，而我用现代医疗技术救了他。
"小棠，快走。"赵云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痛苦，"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。"
"不，我不能丢下你。"我摇头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，"我们一起找到解决办法。"
"来不及了。"他的手指开始颤抖，铠甲上的纹路越来越亮，"系统在侵蚀我的意识，我感觉...我在消失..."
张燕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，手中的短刃反射着蓝光。"这就是你的选择？为了一个古代武将，放弃寻找真相的机会？"
"真相？"我擦掉眼泪，"你说的真相是什么？为什么华佗要骗我？为什么系统要把我带到这个时代？"
"因为你是时空之钥。"张燕向前一步，"只有你能激活这些设备，也只有你能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。赵云现在这样，都是因为你。"
"胡说！"我大喊，"我明明是在救他。"
"你以为是在救他，其实是在加速他的金属化。"张燕的声音冰冷，"每当你使用系统，都会让他的情况恶化。你看到的蓝痕，就是最好的证明。"
赵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，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金属，右手也开始发生变化。"快走..."他艰难地说，"我不想伤害你..."
我看着他，心里涌起一阵酸楚。这个曾经保护我的人，现在却要因为我的存在而遭受痛苦。我握紧手中的晶体，感受它传来的温度。
"如果这是真的，"我开口，声音颤抖，"那我就更要留下来。我要找到解决的办法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。"
张燕冷笑一声："你总是这样，固执得让人讨厌。华佗说得对，你确实是个麻烦。"
"华佗？"我抓住她话里的重点，"他也参与了这件事？"
"当然。"张燕的表情变得复杂，"你以为他是偶然遇到你的吗？一切都是计划好的。从你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，就在按照剧本行事。"
我感觉天旋地转，这些话像一把把利剑刺进心脏。华佗，那个教会我许多医术的老人，竟然也在利用我？
赵云突然发出一声怒吼，他的右臂也完全变成了金属。他挣扎着站起来，眼神中充满痛苦和挣扎。"快跑..."他对我说，"我真的...控制不住了..."
"不！"我坚定地说，"我不走。就算你要伤害我，我也要亲眼看着你恢复原样。"
张燕叹了口气："既然你执意如此，那就别怪我了。"
她举起短刃向我冲来，但赵云突然挡在我面前。他的金属手臂挡住了攻击，发出一声巨响。"不要碰她..."他低声说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，"她是...我的..."
张燕后退几步，收起短刃："看来你还有一丝清醒。不过很快，你就彻底变成机器了。"
我抱住赵云摇晃的身体，感受他的颤抖。"坚持住，"我轻声说，"我会找到办法救你的。"
地宫的震动越来越剧烈，石壁上的纹路开始发光。我知道时间不多了，必须做出选择。要么跟着张燕去启动那些设备，要么留在这里陪伴赵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