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羁绊为饵，虚空反噬
雪奈“卸任”女仆的第三日，王城的钟楼突然响起了从未有过的“虚空钟声”。钟声不是青铜撞击的厚重，而是像无数根银色丝线在拉扯，敲在人的心尖上，让听到的人没来由地心慌——尤其是对凯和雪奈，钟声里还混着他们彼此的声音。
“雪奈太冲动了。”——是凯的声音，带着无奈。
“凯是不是觉得我麻烦？”——是雪奈的声音，带着委屈。
钟声刚响过三遍，城西的圣光教堂就传出异动。三人赶去时，看到教堂的彩色玻璃上，浮现出巨大的虚空之眼虚影，虚影里缠绕着无数根银色丝线，每根丝线上都挂着一对“羁绊者”：有相依为命的母女，有并肩作战的士兵，还有……凯和雪奈的身影，他们的丝线上，赫然挂着“打屁股”“女仆管教”“额头吻”这些私密的片段。
“它在收集羁绊！” 灵蝶的圣光匕首泛着冷光，“虚空钟声能放大人心底的不安，让羁绊变成弱点，再用这些片段刺激我们，让丝线收紧，吸干我们的能量！”
话音刚落，玻璃上凯和雪奈的丝线突然剧烈收紧。雪奈只觉心脏一阵抽痛，眼前瞬间闪过幻象：凯因为她的冲动而受伤，临终前对她说“早知如此，不如从未相识”；而凯则看到雪奈被虚空能量吞噬，笑着对他说“你的管教，不过是枷锁”。
“别信！” 雪奈的龙气爆发，冰蓝色的光晕撞上玻璃，却被虚空之眼的虚影弹了回来，“这些都是假的！” 可幻象里的画面太真实，那股“被嫌弃”“被辜负”的恐惧，像藤蔓一样缠上她的龙气，让光晕都开始发颤。
凯的圣光也受到了影响，他看着幻象里雪奈冰冷的笑脸，指尖的光芒竟有些不稳。他知道是假的，可雪奈之前那些躲闪的眼神、羞愤的脸红，突然和“她其实很讨厌被管教”的念头混在一起，让他忍不住想：是不是自己的方式，真的伤害到她了？
“凯！” 雪奈看出他的动摇，急得大喊。她突然想起凯之前说的“羁绊越深，力量越强”，猛地扑过去，抓住他的手，将自己的龙气毫无保留地渡给他，“别想太多！我们一起破了它！”
冰蓝色的龙气与金色的圣光在交握的掌心炸开，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，直冲玻璃上的虚空之眼！这一次，没有犹豫，没有退缩，雪奈的龙气里带着“被他管教也没关系”的坦然，凯的圣光里藏着“就算她冲动也想护着”的坚定，两种力量交织的瞬间，竟爆发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的威力！
“咔嚓——”
彩色玻璃应声碎裂，虚空之眼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那些缠绕羁绊者的丝线，在光柱中寸寸断裂，被吸走的能量重新流回主人体内。唯有凯和雪奈的丝线上，残留的片段没有消散，反而化作点点星光，融入了他们的掌心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 虚空之眼的低语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，“羁绊明明该是弱点……”
“蠢货。” 雪奈喘着气，脸颊因为刚才的全力爆发而泛红，她看着凯，眼里没有了之前的躲闪，只有明亮的坚定，“羁绊是弱点，也是铠甲。”
凯回握住她的手，圣光在两人掌心流转，暖得像要化开：“它不懂，所以它输了。”
灵蝶捡起一块破碎的玻璃，上面还残留着虚空能量的痕迹，只是这一次，能量里多了一丝凯和雪奈的气息，像被打上了“烙印”：“它好像被反噬了，能量波动变得很混乱。”
确实，虚空之眼的虚影在碎裂后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消散，而是化作无数只银色的飞蛾，跌跌撞撞地冲向天空，飞蛾翅膀上的纹路越来越淡，显然是能量不稳的表现。
“它想用我们的羁绊当饵，却没想到我们的羁绊能反过来吞噬它的能量。” 凯分析道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，“这是个机会，我们可以顺着飞蛾的轨迹，找到它的本体藏身处。”
雪奈点头，龙翼展开，带着两人飞向天空。风拂过她的银发，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凯，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握着她的手温暖而有力。刚才幻象里的恐惧还没完全散去，却被此刻的安心盖了过去——原来被他这样牵着，连面对虚空之眼都没那么可怕了。
凯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，低头对她笑了笑，突然凑近，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。
雪奈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，却没松手，反而握得更紧了。龙翼扇动的频率快了些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。
灵蝶看着空中交握的两人，笑着摇了摇头，紧随其后。
飞蛾最终消失在“遗忘之地”的边缘，那里曾是影织者的老巢，如今成了一片被虚空能量笼罩的死寂。三人落在一处残破的祭坛前，祭坛中央的石碑上，刻着与圣树符文相反的“吞噬咒”，咒文中央，嵌着一块黑色的晶石，晶石里隐隐能看到一只转动的眼睛——正是虚空之眼的本体。
“它在恢复能量。” 雪奈的龙气拂过石碑，冰蓝色的光晕在咒文上留下淡淡的痕迹，“吞噬咒在吸收周围的死寂能量，帮它修复刚才的反噬。”
凯的圣光凝聚成剑：“不能给它时间。”
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，黑色晶石突然亮起，虚空之眼的声音从晶石里传出，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，却也带着一丝疯狂：“你们以为赢了？太天真了……我早就把‘羁绊烙印’种进了你们的能量里，只要我引爆它，你们的力量就会互相吞噬，比被我吸干更痛苦……”
雪奈和凯同时心头一紧，低头看向交握的手——他们的能量确实在交融处多了一丝异样的波动，像颗埋在最深处的炸弹。
“这是我最后的筹码。” 虚空之眼的声音带着冷笑，“要么退去，要么……一起毁灭。”
祭坛周围的死寂能量开始翻涌，显然它在准备引爆烙印。凯和雪奈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。
“你觉得，我们会信吗？” 凯的声音冷冽，圣光突然爆发，不仅没有后退，反而主动将更多圣光注入雪奈的龙气中，“我们的羁绊，不是你能操控的。”
雪奈的龙气也同时爆发，与凯的圣光彻底融为一体，形成一道冰金交织的洪流，直冲黑色晶石：“要爆就一起爆，看是谁先撑不住！”
洪流撞上晶石的瞬间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虚空之眼发出痛苦的嘶吼，黑色晶石上布满裂痕，却始终没有引爆烙印——它在虚张声势，刚才的反噬已经让它无力操控那所谓的“羁绊烙印”。
“结束了。” 凯的声音带着圣光的威严，洪流猛地收紧，将黑色晶石彻底碾碎。
虚空之眼的嘶吼戛然而止，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。遗忘之地的死寂能量失去了操控，渐渐沉淀下来，露出底下沉睡的绿色草芽——那里，终于有了新生的迹象。
雪奈看着手心残留的冰金光晕，那丝异样的波动已经消失，只剩下温暖的交融感。她抬头看向凯，突然笑了，冰蓝色的眼眸亮得像极北的星空：“我说了，羁绊是铠甲。”
凯也笑了，伸手擦掉她脸颊上沾着的灰尘，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：“嗯，是你这头雪龙的铠甲，也是我的。”
灵蝶走过来，踢了踢地上的碎石，笑着说：“现在可以回去好好吃顿烤鱼了吧？我可记得某人答应过的。”
“算你一个。” 雪奈回头，龙翼轻快地扇动了一下，带着点属于胜利者的骄傲，也带着点属于女孩的雀跃。
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投在刚刚复苏的土地上。虚空之眼被消灭了，但它留下的“羁绊烙印”虽没引爆，却像个无形的证明，刻在了凯和雪奈的能量里，也刻在了他们的心里。
回去的路上，雪奈靠在凯的肩头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圣光味道，突然小声说：“下次……别再用‘女仆’那招了，太丢人。”
凯低笑出声，握紧她的手：“那下次冲动，就换别的‘管教’方式？”
“你还说！” 雪奈又气又急，却把脸埋得更深了。
风里带着新生的青草香，也带着属于他们的、藏在骄傲与羞赧之下的，越来越清晰的暖意。故事或许还有后续，或许还会有新的敌人，但此刻，他们知道，只要彼此的力量交织，心意相通，就没什么能拆得散这道用羁绊铸成的铠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