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定世花下，唇齿温软

王城的冬夜来得早，塔楼书房里燃着壁炉，火光跳跃着，映得满室暖融融的。凯趴在书桌上处理北境的防务文书，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，偶尔会停下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——那是他遇到难题时的习惯。

雪奈蜷在对面的软椅上，怀里抱着暖手炉，看着他认真的侧脸。火光在他的金发上镀了层金边，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，连蹙眉的样子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。她看了会儿，悄悄起身，踮着脚走到他身后，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。

“猜猜我是谁？” 她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狡黠，尾尖在身后轻轻晃着，扫过地毯，带起细碎的声响。

凯的笔尖一顿，轻笑出声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，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，暖得像壁炉里的火：“除了某头总爱偷袭的雪龙，还有谁会这么幼稚？” 他拉下她的手，顺势将她拽到怀里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，“文书都快堆成山了，还来捣乱。”

雪奈的脸颊瞬间红了，却没挣扎，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缩了缩，下巴搁在他的肩窝，呼吸拂过他的颈侧：“谁让你不理我。” 她的声音软软的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——放在半年前，她绝不会相信自己会对凯说这种话。

凯放下羽毛笔，转过身，让她正对着自己。他的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，让她抬头看着自己，琥珀色的眼眸在火光里亮得惊人，像盛着揉碎的星辰：“那现在，不捣乱了？”

雪奈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靠得太近，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圣光气息，混着壁炉的烟火气，形成一种让她安心到想沉溺的味道。她看着他的眼睛，看着里面清晰的自己，突然鼓起勇气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然后微微仰头，吻上了他的唇。

这个吻很轻，像羽毛落在花瓣上，带着暖手炉的温度，还有她藏了很久的、连自己都没完全理清的悸动。雪奈的睫毛颤得厉害，吻了一下就想退开，却被凯按住了后颈。

他的吻接踵而至，比她的更深，更温柔，带着不容拒绝的珍视。火光在他眼底跳跃，映出他压抑了许久的情感——从第一次在神殿握住她的手，到北境冰原的并肩作战，从打屁股时的心疼，到女仆管教时的纵容，所有的在意都藏在这个吻里，浓得化不开。

雪奈的脑子一片空白，只剩下唇齿间传来的温软触感和他身上的味道。她下意识地伸手，环住他的脖子，笨拙地回应着，龙尾不受控制地缠上他的腰，像在确认这份真实的亲近。

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进来，落在窗台上的定世花上。花苞不知何时又绽开了些，花心的露珠里，映出相拥亲吻的两人，画面温柔得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。

吻了很久，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，凯才稍稍退开，额头抵着她的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唇角：“以前怎么没发现，你这么大胆？”

雪奈的脸烫得能煎蛋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，声音闷闷的：“谁、谁大胆了……” 可环着他脖子的手，却收得更紧了。

凯低笑出声，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，让她的心也跟着轻轻颤。他伸手，拂开她额前的碎发，看着她通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，突然觉得，那些并肩作战的惊险，那些解开谜团的疲惫，都在这一刻有了最温柔的归宿。

“雪奈。” 他轻声唤她的名字，语气认真得不像平时。

“嗯？” 她在他颈窝蹭了蹭，像只慵懒的小兽。

“我好像……很早就喜欢上你了。” 他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，“从你明明怕疼，却还是挡在平民身前时开始，从你别扭地给我送醒神草时开始，从……每一次你炸毛，我都觉得可爱时开始。”

雪奈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酸溜溜的，又甜丝丝的。她抬起头，冰蓝色的眼眸里蒙着层水汽，却亮得惊人：“我也是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，却无比坚定，“从你把我从虚空裂隙里拽回来时开始，从你打我屁股却偷偷心疼时开始，从……每一次看到你，心跳都会乱掉时开始。”

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，忍不住又吻了上去。这次的吻不再带着试探，而是充满了确认和珍视，像要把彼此的心意，都揉进骨血里。

定世花的花瓣在月光下轻轻颤动，仿佛在为他们鼓掌。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，映得两人交握的手、缠绕的尾尖、相依的身影，都染上了温暖的金边。

夜还很长，但塔楼里的暖意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浓。他们终于不再用战斗和守护来掩饰心意，终于敢在彼此面前，卸下所有的铠甲和骄傲，坦诚地拥抱这份在羁绊中滋生的、独一无二的温柔。

或许未来还会有风雨，还会有挑战，但此刻，在定世花的见证下，在唇齿相依的温软里，他们都无比确定：只要身边是彼此，就没什么好怕的。

这是属于凯和雪奈的，关于亲吻，关于心意，关于往后余生的，最温柔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