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晨光微熹，情意在睫

第二天清晨，雪奈是被一阵酥麻的痒意弄醒的。
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还窝在凯的怀里，而罪魁祸首是他的指尖——正轻轻划过她尾尖的鳞片，带着点恶作剧般的温柔。壁炉里的火已经熄了，晨光透过窗棂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睫毛长长的，像蝶翼停在眼睑上。

“醒了？” 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早安吻，“昨天晚上，某只小龙可是赖在我怀里不肯走。”

雪奈的脸颊“腾”地红了，猛地从他怀里弹起来，差点撞翻旁边的砚台：“谁、谁赖着了！明明是你不让我走！” 她的尾尖慌乱地扫着地毯，想掩饰自己的窘迫，却不小心把他的披风勾到了地上。

凯捡起披风，慢条斯理地披在身上，看着她炸毛的样子，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：“哦？那下次我让你走，你走吗？”

“……” 雪奈语塞，耳根红得能滴出血。她昨晚确实是故意往他怀里缩的，闻着他的味道就觉得安心，甚至还做了个甜甜的梦——梦里他们在极北的冰原上堆雪人，他的手一直牵着她的，暖得像永远不会冷。

灵蝶端着早餐进来时，正好撞见这一幕：雪奈背对着凯站在窗边，肩膀还在微微发抖，凯则靠在书桌边，嘴角噙着笑，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。她把餐盘往桌上一放，故意咳嗽两声：“某些人是不是忘了，今天要去给定世花换营养液？再腻歪下去，花该饿瘦了。”

雪奈的脸更红了，抓起一块蜂蜜面包就往嘴里塞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谁、谁腻歪了……”

凯笑着走过去，拿起另一块面包，轻轻擦掉她嘴角的面包屑：“慢点吃，没人和你抢。”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唇角，雪奈像被烫到似的，猛地偏过头，面包屑差点呛进喉咙。

灵蝶看得直乐，偷偷用指尖沾了点牛奶，在桌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，然后冲凯挤了挤眼，转身溜了出去——再留着，怕是要被这两人的甜腻齁到。

给定世花换营养液时，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。雪奈的指尖微凉，凯的指尖温热，一碰触就像有电流窜过，两人都愣了一下，然后同时缩回手，脸颊都有些发烫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你先……”

两人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停下，相视一笑。晨光落在他们脸上，定世花的花瓣轻轻颤动，像是在为这笨拙的甜蜜鼓掌。

“你先说。” 凯让她，声音温柔。

雪奈捏着营养液的瓶子，小声说：“晚上……还能一起烤烤鱼吗？” 她其实想说“晚上还能抱着你睡吗”，可话到嘴边，还是换成了最熟悉的烤鱼。

凯的眼底闪过笑意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好，再加两串冰浆果，怎么样？”

雪奈的眼睛亮了，用力点头，尾尖欢快地晃了晃。

午后，他们坐在露台的秋千上晒太阳。雪奈靠在凯的肩膀上，翻看着雪姬留下的龙语手札，看到有趣的地方就念给他听——比如雪姬当年偷偷把北境的冰酪藏在龙穴里，结果被冻成了冰疙瘩，气得三天没理人。

凯听得认真，偶尔会伸手，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。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廓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，雪奈的声音顿了顿，抬头看他，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。

没等她反应过来，凯已经低下头，吻上了她的唇。

这个吻比昨晚的更轻，带着阳光的味道，像落在花瓣上的吻，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。雪奈闭上眼睛，抬手环住他的脖子，慢慢回应着，秋千在两人的依偎中轻轻晃动，带着他们荡向有彼此的未来。

夕阳西下时，定世花的花心凝结出一颗新的露珠，里面映着秋千上相吻的两人，还有远处渐渐亮起的王城灯火。露珠折射出的光，温柔地笼罩着他们，像一个永恒的承诺。

雪奈靠在凯的怀里，看着露珠里的画面，突然觉得，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——是清晨醒来时他的体温，是烤烤鱼时他递来的蜂蜜，是阳光下不经意的亲吻，是无论走多远，回头时总能看到他在身边的安心。

“凯。” 她轻声唤他。

“嗯？” 他低头，吻了吻她的发顶。

“以后，不管去哪里，都带着我，好不好？”

凯收紧手臂，将她抱得更紧，声音坚定得像圣树的根基：“好，去哪都带着你，我的雪龙，我的……爱人。”

最后两个字像投入心湖的石子，漾起圈圈涟漪。雪奈的脸红扑扑的，却没再躲，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，嘴角扬起的弧度，比定世花的花瓣还要甜。

夜色温柔，星光璀璨，属于他们的故事，还在继续。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，只有藏在日常点滴里的、细水长流的爱意，像定世花的芬芳，会在时光里，慢慢弥漫，永不消散。